美少年雖然麵無表情的樣子也很好看,然而長樂卻覺得這少年一瞬間渾身的氣質特彆猙獰,竟有一種令她想要奪路而逃的危險感。不過短短時間,麵前的美少年重新變得溫潤如玉,令她覺得大概自己方才的危機感一定是錯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麵前的少年。
那荷包乃是罪證來的,若留在林探花的手裡,以後叫趙皇後與昭貴妃看到,自己沒準兒就得倒黴。
“荷包?”美少年慢吞吞地問道。
給了他的荷包還想要回去,做夢呢?
公主殿下不知探花郎心裡的想法,用力點頭。
“那不是給我的麼?”
“什麼?”
“見我生得好,因此把荷包丟到我的頭上,那荷包不是給我的,難道是給彆人的?”林如初一邊說,一邊將手探入懷中,摸出了一隻漂亮精致的荷包,看長樂的目光跟著這荷包上下移動,忍不住心情不錯地笑著問道,“這是公主的?是丟給我的麼?”他見長樂不由自主地點頭,眼裡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然而之後,又眯著眼睛問道,“為什麼塞石頭?”
那麼尖的石頭,這是要人命啊。
公主殿下縮了縮自己的小肩膀兒。
她一瞬間的心虛,令林如初探身過來。
泛著淡淡青竹香氣的氣息逼近,長樂突然覺得自己不會呼吸了。
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緊張。
“石頭也是想要砸我的?”少年清越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回蕩。
“不是。”
“那是給誰的?”林如初突然目光閃了閃,想到了當自己被砸中之後,冷著臉走過來詢問的一個人。
他眯了眯眼睛。
“護送你們的那個楚聽雲,我是想丟他的。”長樂老老實實地垂著小腦袋說道。
她不知為何,總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話都說給這才見了兩麵的林家表哥聽了,甚至覺得自己在他的麵前不該有秘密。
這沒出息的樣子,公主殿下真是很唾棄自己啊。
“為什麼?”
林如初見長樂抬頭,委屈地癟了癟自己的嘴巴,那軟乎乎的小模樣兒令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
見她捧著臉驚恐地看著自己,仿佛自己是個大魔王,他就溫柔地說道,“我是公主的表哥,當然是要為公主著想。且令公主不喜歡的人,我也該與公主一同不喜歡,分擔一些公主的心事,對不對?”他蠱惑地用一雙春水般的眼睛溫柔地說道,“公主不喜歡他,隻將煩惱與我說,兩個人分擔,是不是比憋在一個人的心裡鬆快多了?”
“或許,我還能為公主出出主意。”他不動聲色地說道。
公主殿下呆呆地看著麵前一臉誠懇的美少年。
原來探花郎表哥是這樣的好人!
“那我隻和表哥說。”她乾的壞事兒真的不能和趙皇後與昭貴妃說,長樂突然有一種分享秘密的親昵。
她抿了抿水潤的櫻唇,湊到林如初的耳邊小聲兒說道,“楚財狼想尚主,打我的主意,我可生氣!”
果然。
看著長樂氣哼哼的表情,林如初的目光深邃了一瞬。
昨日,那麵容冰冷,英俊而桀驁的銀甲青年走到他的麵前,伸手就要他把荷包交出來時,他就覺得,那位侍衛們嘴裡的楚大人,隻怕是與案犯是認識的。
那青年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敵意與一種……居高臨下卻隱晦的嫉妒。
似乎在嫉妒他……被荷包打破了頭?
林如初的目光暗了暗,溫聲說道,“你不喜歡他?”
“特彆討厭,每次入宮都攔著我不叫我走,欺負人,狼子野心。”楚聽雲桀驁不馴,總是帶著一種真以為的深情對她笑,還給她帶東西。
真以為她不知道,楚家想要尚主就沒安好心麼?
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她其實什麼都看出來了。
“不錯。”林如初見長樂是真心厭惡那位楚大人,嘴角微微勾起,摸著長樂的小腦袋繼續笑道,“討厭的人,日後一句話都不要和他說,不然會叫他找到機會得逞。”他的心情非常愉悅,摸著長樂軟軟泛著花香的頭發,心情好得如同這眼前明媚的陽光。
“表哥說得對!”公主殿下握了握自己的小爪子,之後話音一轉再接再厲地問道,“荷包能不能還給我了?”她都這麼坦白了。
怎麼還沒忘?!
林探花再次麵無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