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民起先聽到往西三十裡地,有人劫富濟貧,正在分發糧食。這些餓極了的人一聽,立馬哄亂,一個個圍上來問說話的那人。
說話的人是從城牆上扔下一根繩子送下去的。
他下去的身影吸引了下邊的流民,所以眾人圍上來,沒成想聽了一耳朵這人說的話。
“你說的可是真的?真有人在西邊三十裡地分發糧食?”
“確保真真的,我們上頭的大人說的。剛剛來的那兩個人就是給大人傳這個消息的!”
那士兵解釋道。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你若是誆騙我們去了西邊,到時候我們連這麼個容身之地也沒有了?”
那士兵奉命好心好意出來提醒,要不是自己職責所在,甚至都想去看一看。
哪想到還能被人質問。
“這算什麼容身之所?打起仗來左右不過你們吃苦。再說你們這麼多人,不能分一半的人去查探?看看是不是真的假的?”
這些流民之中就差一口氣的,說話都沒氣音,可還是不太相信這些官兵能有這麼好心。
“你們若真有這麼好心,這麼長時間都沒接納我們,這時候充當好人同我們講那邊有糧食吃?”
那小兵真真的翻了個白眼,這些流民怎麼就說不通?
“不是,剛剛來的那兩個人就這麼和我們城主說的,我就是奉我們城主出來說的。
要不是我們城主仁善,哪裡會和彆人做交易還要保你們這群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小兵實在是聽不得這些人如此說,繼續穩定發揮:“天下當然也沒有白吃的餡餅,那兩個人說了,過去領了東西吃,就要成為他們的兵,飯管夠,但人也要上戰場。”
說完看向這群人,見還不為所動,轉身就要離去。
他轉身的時候,心裡還有些忐忑,心撲通撲通的跳著,生怕自己露餡。
這些可都是他按照城主跟前的那個人教的說的,彆管這些人信不信,說完這些話就不耐煩的走人。
那小兵將平生最生氣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包括之前睡在隔壁的那胖子將他珍藏起來的半個包子給吃了的事情都翻出來。
一想到這事,眼底的不耐煩簡直要溢出來不像是演得。
他這麼一轉身就要抓住那繩子,他後麵的流民趕緊抓住他的腰封討好的說道:“那個軍爺,行行好,告訴我們實情,你說的西邊的三十裡地有人派發糧食,可是真的?”
“真的,不能在真。”
“隻不過糧食都不太好,沉米加上你們還得打仗。你們自己想想,橫豎都是死,是要為自己拚一把,以後日日都有口吃的,還是說留下來,在這裡成為兩軍交戰時的祭品。”
說罷就毫不留戀的抓著繩子,上頭的人見狀,連忙拉住繩子把他拉上去。
那些流民見狀,有些人開始焦急起來。
有人怕是一場陷阱,覺得這些大人物在計劃什麼,想要從他們身上獲取什麼。
有人卻是相信剛剛那小兵的話,那不耐煩的樣子以及告訴他們過去吃東西還要付出代價這些,都是他們能相信的資本。
而且他們身上還有什麼能讓人惦記的,無非就是一條命,過去若是真的要當兵,好歹還能有口吃的,幸運的話還能活下來活到不知什麼時候。
“我不怕,我去,我去看看,我得給我娘弄點吃的,我得去……”
流民之中,有個半大的少年攙扶著他的老娘,兩個人步履蹣跚的往西走去。
天色深藍,瞧著快黎明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