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之超級奴獸大師!
“她為了救我,受傷了,我必須救她。”許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隻是這次,低沉中帶著一絲沙啞。
柳青芙又一笑,絕美的麵龐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憂傷。
“好吧,我明白了。”她從身後取出一隻酒壺和兩隻酒杯,斟了兩杯酒,放在琴案上,幽幽的道“喝一杯吧,算是送彆。”
許墨盯著酒杯,酒液起伏,蕩開一圈波紋,波紋中心一片漆黑。
無月,酒也黑。
舉杯、仰頭、一飲而儘,口中泛起絲絲苦澀。
聶青青舉起另一隻杯子,以手掩麵,同樣一飲而儘。
末了,還對著許墨亮了一下杯底。
樽已空。
許墨輕輕歎息,隻能歎息。
聶青青為他受傷,他必須為她拚命,這是做人的原則,但在許墨心中,卻覺得自己此行,並非單純為了原則。
柳青芙忽然抬起頭來,捋了捋額前的碎發,道“我能知道,你要去何地嗎?”說話時,雙眼牢牢抓住了許墨的視線。
這是一個不得不回答的問題。
許墨凝視著她,緩緩道“雲澤湖。”
“啊。”
柳青芙驚叫了一聲,很輕,很柔,但她確實驚叫了;聲音清楚的鑿進了許墨的耳朵裡。
她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喝得很慢,仿佛對這酒十分的珍惜。“那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許墨道“對於我來說,就是個好地方。”
柳青芙道“你有可能會死。”
許墨柔聲道“我不會死,我有必須活著的理由。”他歎了口氣,不禁想到了神秘人的話“現在你肩負著你們兩個人的命。”
是啊,我必須活著回去。
許墨搖搖頭,將這複雜的念頭,拋出腦外,笑著對柳青芙道“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喝酒。”
他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未滿,隻過半。
“最後半杯,喝了就走!”他笑著說,眼睛恢複了神采。
柳青芙低垂著頭,望著手中的酒杯,忽說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
“為什麼?”
“太危險!”
“你怕我遇到危險?”
“沒錯。”
柳青芙凝視著許墨,嘴角露出動人的微笑,幽幽的道“就許你為彆人冒險,不許我為你冒險嗎?”
許墨想要說些什麼,一隻纖細的指頭,封住了他的嘴。
柳青芙慢慢抬起頭,凝視著許墨,嘴角又露出那動人的微笑,幽幽的道“她能為了救你而受傷,我也能為你冒險,我隻想讓你知道,她能做到的,我同樣能做到。”
她笑的雖美,卻仿佛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苦澀之意,一種帶著癡味的苦澀之意,比甜更癡。
“不行。”許墨搖了搖頭。
柳青芙心中一痛,明白自己雖能做到與聶青青同樣的事情,卻錯過了做同樣事情的機會。
她忽然站起來,如少時一般,溫柔的撫摸著許墨的麵頰;她凝視著這張熟悉的臉,帶著笑道“那好吧,我不去,但你必須答應要活著回來。”
柳青芙決絕的眼神,令許墨心中一痛,他緩緩的點了點頭,幽幽的道“我答應你,一定會活著回來。”
柳青芙搖搖頭,一把將他推開,大笑道“你也答應了聶姑娘吧。”
氣氛突然一變,許墨難得的麵色一紅,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見柳青芙突然笑容一斂,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答應了兩個女孩活著回來,那就一定要活著回來。如果你出事了,聶姑娘會死,我也會。”長袖一揮,不待許墨回答,便躍上高空,衣裙飄飄,飄向遠方。
許墨凝視和柳青芙的背影,握緊了拳頭,暗暗心道“放心吧師姐,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一轉身,躍向遠方的屋頂。
此時,雲開月明。
清晨、晴
風比昨日暖了一些。
六月的天氣正是這樣,夜間寒冷,白晝酷熱,隻有清晨最為適宜。
自從與柳青芙彆離,許墨馬不停蹄的登程,不過五天時間,便來到東南域西邊的雲夢澤。
雲夢澤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充滿了一夜暴富的奇跡,也充滿了一夜滅亡的悲傷。
武者在雲夢澤內獵殺妖獸,妖獸同時也在獵殺著人類,神州大陸的兩大種族,在一片沼澤橫行的濕地裡相殺;人類依靠妖獸的身體賺取金錢,而妖獸則依靠人類的身體充饑,雲夢澤充滿了一種畸形的共生體係,且毫無秩序可言。
涼亭、茶棚,一個歇腳的地方,也充滿了爭鬥的火藥味。
鼓噪的聲音鑿進了正在喝茶的許墨的耳朵裡“王大力,那隻六眼羚牛可是戰龍傭兵團先對上的,你這個小人趁我們與其交戰,兩敗俱傷之際撿了便宜,今日你若不將賣六眼羚牛屍體的錢交出來,老子讓你橫著出去!”
說話的是一個獨眼大漢,穿一陣短打的麻布衣衫,腰間彆著一口無鞘鋼刀,獨眼一睜頗有一些威勢。似這樣身體有殘疾的武者,在雲夢澤不在少數,多是寒門武者,無錢無勢。
所謂窮文富武,你若無錢,就去學文,練武是練不出什麼名堂的;這也不難理解,武器、丹藥,高級的武技功法,都需要錢,無錢寸步難行,所以這些寒門武者才到雲夢澤拚命,希望依靠獵殺妖獸來填補習武的資金。
很多人成為了妖獸口中的美餐;也有些人受到重傷,造成傷殘;隻有極少的一部分人,能夠闖出名堂。
這個獨眼大漢,顯然不是其中之一;六眼羚牛隻是一隻化元初期的妖獸,功成名就的武者,不會為了一隻化元初期的妖獸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