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絕境!
有的時候,死神來的很突然,誰也沒有想到,程經會這樣死去。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時候,眾人的護衛反應過來。
文淵和張雲起一馬當先,飛快的來到程經屍首麵前。
廖忠庭和江烽火等人則唰的一聲抽出腰刀,擋在了折月公主和梁植麵前。
緊接著全副武裝的驍騎衛組成一道人牆,將眾多皇子和百姓們分開。
東宮牆後的弓箭手齊刷刷的站了出來,拉滿弓弦衝著高台之處等到上司的軍令。
梁鳳皇身後的趙烈則從腰間拿出號角,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自己的大統領。
這些年來梁鳳皇什麼都沒見過,就是死人的場麵見的多。
莫說是程經死在他麵前,就算是梁俊突然被殺,也不會讓他太過意外。
畢竟凡人皆有一死。
隻是程經的死,卻讓梁鳳皇更加體會到了長安城的風雲變幻。
總統領不願意回長安來,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梁鳳皇抬起手示意趙烈讓到一旁,站起身來向著程經的屍首走去。
劉文靜警覺的看著四周,楊威也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梁俊的麵前,手中握著腰刀一臉警覺的看著四周。
文淵將周鑫扣住壓在地上,張雲起則半蹲下身抹了抹程經的脖子。
隨後抬起頭來向著文淵搖了搖頭。
程經確實是死了。
文淵一咬牙,一把將周鑫提起來,周鑫並沒有掙紮,麵色如常。
當他看到張雲起向文淵搖頭的時候,周鑫的心終於踏實下來。
程經,這個刺殺太子殿下的人終於被自己殺死了。
從雍州千裡迢迢回到長安的辛苦,沒日沒夜蹲守在程經府前的堅持在這一刻,周鑫覺得全都值了。
他並不在乎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命運,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
從雍州到長安,周鑫從來都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相反,來到長安之後,知道了太子在長安城內所做的一切,和所處的環境之後。
周鑫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在去雍州之前,周鑫從來沒有想過除了生存之外的任何的問題。
但是到了雍州之後,聽到布思衙門兩位先生說的話,周鑫的腦海裡一直縈繞著一個問題。
是啊,這世道,窮人為何活的那麼艱難,百姓們生來就是要被那些達官貴人們壓迫的麼?
為什麼長安的官員不能像是雍州的官員這樣,處處為百姓著想,讓百姓們不再為吃飯的問題所煩惱。
也是在雍州,周鑫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活的有尊嚴。
在此之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尊嚴,更是沒有聽過說這兩個字。
可在雍州,自己待的時間雖然短,但周鑫卻把這個兩個字刻在了心中。
周鑫也知道了什麼叫做有尊嚴的活著。
在雍州,沒有人會嘲笑自己是個啞巴,也沒有人會看不起自己和老娘。
在雍州,隻有腳踏實地的乾活,本本分分的勞動,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上到普通百姓,下到官府差役,周鑫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在此之前連想也不敢想。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山賊土匪隻要改邪歸正,一心為了百姓就可以穿上紫衣,當上官吏。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老實本分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他更是不知道,原來在雍州,百姓也可以告官,而且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
這一切的一切,都衝擊著周鑫的內心。
他雖然是一個啞巴,不能說話,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內心要比任何人都要豐富,都要敏感。
雍州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雍州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甚至要比周鑫在長安時幻想的世界還要美好上百倍。
從那一刻起,周鑫心裡就打定了主意。
就像是布思衙門的先生所說,這樣的雍州雖然是太子所創造,但卻是大家的雍州,應該由雍州的所有百姓共同守護。
這雍州由我來守護。
文淵見過很多刺客,也見過很多殺手。
更是見慣了江湖上的恩怨仇殺,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刺客、殺手有些如此羸弱的身子。
周鑫雖然是個大高個,可這些天來的蹲守,已經讓他瘦的沒有人樣。
更讓文淵感到不解的是,這個刺殺當朝戶部尚書的刺客在刺殺成功之後,不僅沒有借著混亂的百姓逃走,反而在看到張雲起確定程經死亡之後露出純真的笑容。
好像他並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隻在乎是否殺掉了程經。
麵對著周鑫臉上不該有的笑容,饒是文淵,也對這個骨瘦如柴的年輕人心中升起一絲忌憚。
文淵藝高人膽大,不害怕身懷絕技的江湖遊俠,也不害怕武藝高強的禁衛軍官。
但是對於這種不在乎自己生死的人,文淵打心之中有一種畏懼感。
不怕死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張雲起抬著程經的屍體、文淵押著周鑫,穿過了戒備森嚴,由梁定昌的驍騎衛親兵組成的人牆,來到了梁俊的麵前。
韓勵看著躺在地上程經的屍首,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確實是一心想要弄死程經,畢竟現在的局勢實在是太凶險。
軍機處、太子和皇帝之間的鬥爭已經到了不可逆轉的地步。
而原本十分低調的其他勢力,趁著這個時候開始蠢蠢欲動。
通過東宮而壯大的四皇子梁濟一改之前的小心謹慎,大張旗鼓的想要加入軍機處之中。
甚至連一項不問政事的大皇子梁羽最近也有想要插手軍機處的意圖。
軍機處的名額並不多,而且根據韓勵對軍機處這幫人的了解。
一旦軍機處增加一個新成員,那麼勢必要減少一個老成員。
這是軍機處這幫人潛移默化下的規則,太子之所以可以在軍機處內議政,那是因為禮部尚書蘇德芳是因他而死。
不管蘇德芳是怎麼死的,隻要是和太子有關係,那麼蘇德芳死後,他在軍機處的位置就可以由梁俊頂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