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定是先排除了京城內部的人。現在,太子殿下的實力已經非常大了,你剛才也說了,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的宿敵是南陽王,而南陽王就在京城之內,太子殿下一定是日日派人看在南陽王府附近的。所以隻要派出去的人沒有說南陽王出過府門,那他也就自然不會懷疑到南陽王身上。距離他最遠的,最不受他控製的,包括變數最大的,也就隻有我們了。”
“哎”麟楚拍了拍木景箜的肩膀道,“所以說啊,你們就是他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當初和宮裡有所牽扯,就是為自己以後埋下禍根。”
舒紫玉“不過話也說回來了,誰又能免受其害呢?人人都覺得鈴仙閣不問朝政,超然其外,人人都在羨慕著。可是,如果鈴仙閣真的與朝廷無關,又怎麼會因為朝廷的一句話,就將山上的弟子趕下山呢?雖說你們是同師尊他們演了一出戲,可是這出戲也不是完完全全自願去演的。鈴仙閣的存在,少說也有百年了吧。我不相信鈴仙閣在這一百年裡沒有經曆過風雨,更不相信曆代王朝會沒有人想過將鈴仙閣收歸所有。至於為什麼最後都沒有成功,有些人說是因為鈴仙閣的勢力大,逼的皇帝無計可施,也有人說是鈴仙閣其實早就被當權者收買,不然為什麼能安然無事這麼對年。都不過是人雲亦雲罷了,誰都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鈴仙閣究竟如何。可是他當真與朝廷無半點關係麼?我覺得也不儘然。所以啊,亂世之中,誰也彆想獨善其身。生於亂世,就要接受亂世的一切,誰還不是顆棋子呢?”舒紫玉一番話將眾人說的愣在了原地,舒紫玉連忙笑笑緩解道,“其實你們也不用想那麼多,商靈和羽慈赫不是去探聽消息了麼?走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回來,你們就在鈴仙閣中好好休息。等這場亂戰過去了,也就好了。我那邊手頭上還有些事要做,就先不奉陪了,之後有時間,我們再聚,我就先走一步了。”說罷,舒紫玉行禮轉身離開。
“哎?舒紫玉今天是怎麼了?突然生出這麼多感慨?”麟楚探著頭問黎莊和溫朔。
溫朔乾笑了一聲道“你同他在一個院子,你都不知道,我們又怎能知道?”
黎莊“聽他剛才那番話,我想起來以前的一件事,或許生出感慨也是因為那件事吧。”
麟楚有些悲傷道“我同他這麼多年從師,他還從未像今天這般。究竟是什麼陳年往事?不如你說來給我們聽聽?”
黎莊長歎一口氣說道“當時來鈴仙閣的時候,一次偶然,我看到他偷偷坐在後山的石頭那裡不知道在乾嘛,就走過去看他,發現他在一個人抱著一壇酒,在那兒喝酒。”
“喝酒?”麟楚表情凝重了起來,“舒紫玉的酒量我太了解不過了,他就是典型的三杯倒,還能喝一壇子酒?”
黎莊笑道“你算是說對了,所以他喝了第二杯之後,我就要求和他分酒喝。雖說喝兩杯倒不了,可是他意識就不太清醒了。也就是那天,我才知道了一些有關於他的事情。舒紫玉他們家原本也是書香門第,他的父親似乎是當地很有名氣的一位先生,很多人有不懂的問題都會選擇去問他父親,當地的官員對他的父親也是十分敬佩。我後來聽舒紫玉又提起了他的母親,據說他母親的堂兄是當時朝中的一名武將,因為替人求情之類的什麼事情險些被處死。他的父親之前得知此事,希望可以利用自己的聲望動搖賢官,也為那位武將儘一些力,可是卻被作惡者得知,暗中對他們家做了些不好的事。後來他的母親拚死將他送了出來,還送到了鈴仙閣山下。碰巧那一年鈴仙閣查選,他就被雲尊收做了弟子。”
麟楚“那後來呢?他母親呢?”
“這個他倒是沒說,隻不過說完這些他就哭了,邊哭還邊喝了第三杯酒,後來他就睡著了,是我把他背回去的。第二天醒來之後,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前一天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我覺得這對他來說是一段傷心的事,或許他的母親也所以我也就沒問他,也沒同彆人說起過,直到今天在這裡同你們說。”
封尋毅突然問道“問一句題外話,他當時喝醉酒提起自己的母親,可曾說過他母親的姓氏?”
“嗯。這個他還真說到了。我記得他原話好像是說‘母親何氏,有一堂兄在朝為官,為一位蘇姓文官辯解而落難。今有父願做申訴,一生清明,終還是慘遭小人毒手。世道是亂的,無論是誰,都不可幸免。’”
“母親何氏,蘇姓文官。”封尋毅碎碎念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同木景箜說道,“景箜,你可曾記得你曾經與我說過,海臨楓曾經在朝為官時幫自己的一名下屬保全了姓名?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海臨楓遠離了朝堂。”
“嗯!”木景箜點一點頭道,“我記得,那人叫何子安。”
“那你還記得何子安是因為什麼差點被處死的麼?”
“是因為他的哥哥?”木景箜邊想邊道,“我記得好像是何子安的哥哥因為為自己的好友脫罪,而觸了皇上的眉頭,最後被革職查辦了。哎?等一下?脫罪?”木景箜恍然大悟道,“是何允銘!他當時幫忙脫罪的人是蘇煥!天呐!”木景箜看著封尋毅,驚得說不出話來。
麟楚急道“怎麼回事?你們想到了什麼?”
封尋毅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紫玉公子的母親何氏,就是何允銘的堂妹。當時,何允銘為好友蘇煥脫罪而惹了聖怒,紫玉公子的父親以己之力希望可以幫何允銘減輕罪罰,卻被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所知曉,這個人就是蘇煥的遠房表親,居正。居正在南豫州將武道出身的奈家滅門,而他是打著蘇煥的名號作惡,所以蘇煥自然而然地被牽連。之後的事情也就好解釋了,因為居正的緣故,蘇煥受難,何允銘為其脫罪反受連累,紫玉公子的父親為其伸冤慘遭居正毒手,其母拚死將紫玉公子送至鈴仙閣後因傷重不治身亡,而另一邊何允銘的同胞弟弟受奸人挑唆為兄報仇,反而被皇上下令處死。危急關頭,海臨楓出麵解救,保全何子安的性命而遭受革職遠離朝堂。五年之後,朝中奸人找到了海臨楓夫妻並將其殺害,卻陰差陽錯的放過了海臨楓當時五歲的兒子。待當日的少年長大之後,也來到了鈴仙閣,成為了雲尊的弟子。而當日被滅門的奈家其中有一女孩,因為機緣巧合逃過了一死,投奔了素安公主,長大之後為報公主大恩而來到鈴仙閣,碰巧也做了雲尊的弟子。”說了這麼多,封尋毅長出了一口氣道,“當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木景箜依舊是在一旁驚得說不出話來,剩下幾位師兄師姐聽的也是雲裡霧裡。
封尋毅繼續說道“簡單來說就是,居正殺了兩家人,而他殺的碰巧就是羽慈赫家和舒紫玉家。商靈的父親因為替舒紫玉母親的堂哥的同胞弟弟求情,而被革職,後來被陷害。所以說來說去,受害的三家就是舒紫玉,羽慈赫還有商靈。可是巧合就在於,他們三人都來了鈴仙閣,還都拜了雲尊做師尊,你們說,是不是很巧?”
聽到這,三個人算是完全聽明白了。
“還有這種事?”黎莊驚道,“這普天之下唯一的巧合怎麼就出現在我們身邊了?”
“這件事還真是不好懂。”麟楚呆道,“紫玉,羽慈赫,商靈他們三個人怎麼這麼慘?”
溫朔倒是冷靜不少“這件事今日我們也算是弄明白了,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是他們三人的命運。”
“尋毅。”許久未開口的木景箜突然開口道,“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何事?你說。”
木景箜皺眉道“尋毅,原來,羽慈赫她,一直都在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