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婉怡郝中天!
收回視線,她開始認真走路,山道並不好走,所以走的時候必須萬分小心,奚婉怡也沒有鬆懈,而是認真的走路。
郝中天在後麵略微欣慰,很高興自己做出了這麼一個正確的決定,這樣她就不會再為沒有意義的事情擔憂了吧?
走著走著,隊伍就到了半山腰,奚婉怡走的雖然累,但覺得很有意義,她已經想通她一直擔憂的事情了。
她一直都在害怕奚清揚的報複,卻忽略了現在奚清揚生死未明以及他們現在實力超群的事實。
也就是說,郝中天說的沒錯,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害怕奚清揚的報複。
就算奚清揚真的沒有死,那也不足為患。
她終於想通了,高興的轉身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郝中天,可轉身後卻發現有水滴滴到了她的臉上。
她伸手摸了摸,再抬頭一看,猛然發現月亮已經烏雲遮住了,打雷轟隆隆的聲音傳來,預示著這裡很快就會有一場大暴雨了。
果然,奚婉怡還沒有收回自己的視線,豆大的雨滴就密密麻麻的掉下來,打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居然還能造成不小的疼痛感。
人群開始亂起來了,前麵的人因為下雨了而開始往後退,後麵有人覺得這樣很刺激而瘋狂往前衝。
奚婉怡伸出手想要拉住郝中天,卻發現還沒等她把人拉住,郝中天就被擠到後麵去了。
她拚命地想要往回擠,湧上來的人卻把她往後趕,用儘全身力氣,她大喊;“郝中天!你在哪裡!聽到我的話就回我啊!”
她的聲音很快就被下雨的聲音淹沒了,更彆說現在還有很多人在拚命的擠著。
有個人拿著喇叭不停的喊著什麼,想讓旅客們鎮定下來,卻無濟於事,陷入了混亂的人群,根本就不聽那人的指揮。
即使不能跟郝中天聯係上,奚婉怡也沒有因此放棄,而是在人群中努力往回挪。
擠著擠著,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發現腳底踩著的土地有點鬆軟。
還沒有等她的大腦做出反應,人群更亂了,有人哭喊著什麼塌方什麼的,短短一分鐘,剛才還在擁擠不停的人群立即散開了。
奚婉怡在被擁擠之下,一步都走不開,等到發現所有人都走開了,腳底下的土地已經開始凹陷了。
驚恐地抬頭看向另一邊,郝中天終於成功從人群中擠出來,同樣驚慌的看著她。
奚婉怡從來沒有看到過郝中天露出這樣的表情,就好像一頭發怒的老虎,她想抬起腳走向她,卻發現隻要她走一步,她就往下凹一點。
“婉怡!你就在哪裡等我!我馬上就過去把你拉出來!”郝中天失控大喊,說完就想跳過來。
奚婉怡知道腳底下的土地就快塌下去了,郝中天過來隻是白白送掉性命,但好在有人把郝中天拉住了。
她反而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死亡來的如此突然,可能這就是她的命吧。
不讓郝中天看到她最後的樣子還是很狼狽的,雖然她現在被大雨淋著已經說不上有什麼美感了。
“郝中天,保重,不要忘了我……”話沒說完,轟隆隆一聲,土地極速往下凹去,就好像一個沒有底的黑洞。
奚婉怡一瞬間就消失在黑暗中,郝中天紅著眼睛掙脫所有人的控製,想要跟著跳下去,可還沒有做出動作,就被人打暈了。
所有人隻能默然地看著因為塌方而斷開的路,讓另一邊的人在原地等待救援。
雨已經轉小了,淅瀝瀝的下著,所有旅客的心情沉重,有人把被打暈的男人背背回去,原本混亂的人人群此時居然很安靜很有秩序。
輕風輕輕的吹過打開的窗戶,拂動了輕薄的窗簾,房間內大床上的男人眉頭緊皺,好似做了什麼噩夢。
房間外的大廳,有幾個人坐在沙發上,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有一個小女孩嗚嗚哭泣著,那稚嫩的小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
終於有人用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寂,說話的人是原本打算離開金蟾州的楊小青。
她臉色蒼白,雙眼布滿血絲,雙唇乾澀,其他人也不比她好多少。
“誰能告訴我,這隻是我在做夢,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她像是在喃喃自語,好似魔症了。
水雲擎擔憂地看向她,隱隱還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憤怒,那是對熟睡中郝中天的憤怒。
多次想伸手把楊小青摟入懷裡,多次收回手,他也不知道能怎麼安慰小青。
最為難過的人就是奚天明了,他似乎到現在都沒有從這個悲傷的消息中緩和過來。
他保持一個坐立的姿勢已經一個早上了,如果不是還有呼吸,讓人看了隻會以為他就是一個雕像。
每個人失去的都是對他們來說無比重要的人,沒有人可以安慰對方,每個人心裡的傷痛都是一樣的。
甚至沒有人可能去責備還在睡夢中的郝中天,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最痛苦的人是他。
房門被粗魯的打開,隻穿著單薄睡衣的郝中天紅著一雙眼睛宛如一個失控的獵豹,沒有目的性的衝出來。
“婉怡!婉怡!你在哪裡?快回答我啊!你一定還在哪裡等我對不對?我現在就去把你救出來!”郝中天就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幾個坐在沙發上的人,自說自話,自顧自地做著他下意識想做的事情。
郝中天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幾個人之間的沉寂,水雲擎先站起來了,迎上來把想要出去的郝中天攔住,“她已經不在了!救援隊已經找了一晚上了,什麼都沒有找到!”
“你說謊!她現在就在哪裡等著我去把她救回來!你是不是想把她獨占!”郝中天儼然已經沒有神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