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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1 / 2)

我在聊齋寫小說!

“杜兄,來,再飲一杯!”

顧鳴微笑著斟了一杯酒,儘量的緩和氣氛。

連著喝了幾杯,杜容輝來了幾分酒勁,又開始滔滔不絕講了起來。

“有一天,楊兄發現白靈的臉頰有些紅腫,再三追問之下,白靈終於泣聲道出緣由。

原來,朱大壯在外麵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不由得醋意大發,等到妻子一回家便不分青紅皂白扇了她兩記耳光,還罵她不要臉雲雲。

白靈心裡委屈,便賭氣說不去楊府做工了,也省得人說閒話。

結果朱大壯卻又不依,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妻子要是不去楊府做工,不僅少了份工錢,到時田租還得照交,豈不又得過苦日子?

楊兄聽到白靈所述,又想著她無端挨打,心裡自然相當震怒,當即說要去找朱大壯理論。

白靈趕緊拉住楊兄苦苦哀求,說這種事是難以解釋的清楚的,隻會越描越黑,招來更多的閒言碎語。

看著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楊兄一時心疼,忍不住將她拉到懷中柔聲安慰。

或許,白靈當時的心裡也是百般淒楚,百般委屈。也或許,對楊兄也是有著情愫的,總之沒有掙開,就那樣依偎在楊兄的懷中低聲抽泣著……

美人在懷,淒淒戚戚焉,楊兄一時沒忍不住……”

“咳~”

聽到這裡,顧鳴不由乾咳了一聲。

“顧兄,事情的發展並非你想像的那樣。

楊兄當時隻是一時憐惜,親了白靈。自此之後,二人的關係發生了某種突破,猶如戀人一般卿卿我我,但是楊兄終究堅守底線。

雖稱不上什麼發乎於情,止乎於禮,但二人之間的接觸也算得上是點到為止。”

顧鳴忍不住問“這些事……都是楊舉人親口告訴你的?”

杜容輝一點凝重地點了點頭“是的,的的確確是楊兄親口告訴我的,絕無杜某一句虛言。”

“那會不會楊舉人隱瞞了一些細節呢?比如,有時候沒控製住……”

杜容輝搖了搖頭,語氣肯定道“不,我相信楊兄說的都是實話。既然他肯告訴我如此隱密的事,壓根兒就沒必要隱瞞什麼。

重要的是……楊兄他……他有生理缺陷……”

一聽此話,顧鳴有些驚訝“生理缺陷?杜兄的意思莫非是說,楊舉人他……不舉?”

杜容輝再次飲了一杯酒,長歎了一聲道“這本是一樁極其隱密之事,涉及到楊兄的名聲,如非情況特殊,至死我也不會向任何人透露。

楊兄在成親之前就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也因此他才會兼學醫術,想要治好自己的毛病。

可惜,一直不見效果。

後來他也不知在哪裡打聽到有個遊方郎中擅長此道,便悄悄約我一起去尋找這個郎中。

我倆尋訪了一個多月,終於找到了對方。

經那個郎中診斷之後,說楊兄的毛病乃是先天而生,根本沒有辦法根治。

楊兄苦苦相求,又許以重金,最終求得了一個偏方……

不過這個偏方屬於治標不治本之法,按偏方配藥,可以令楊兄人道,但隻管一次,而且間隔時間不少於一個月,否則易傷身。

雖如此,但對於楊兄來說這已經算是救命良方了,好歹能讓他做回男人……”

“原來是這樣……”

顧鳴不勝唏噓。

他能看出來杜容輝沒有說謊,全都是源自內心的話。

那麼,楊重山對其所述的一切應該也是真心話,畢竟那麼隱密的事都傾訴了,還有什麼好值得隱瞞的?

假如他真的與白靈有了更深一層的關係,不是更應該值得炫耀一下麼?

這也是男人的通病,更不要說楊重山這樣不太完整的男人。

“不過杜兄,你告訴我這些隱密之事對於翻案恐怕起不到一絲作用,反倒還成為不利的一些證據。”

杜容輝苦笑道“我知道,隻是我講這些隻是為了一個鋪墊……”

鋪墊?

顧鳴愣了愣。

果然,這樁奇案背後還有秘密。

“要說起這樁案子,就不得不提到一個女人,也就是楊兄的夫人蘭翠花。

蘭翠花娘家本是鄉下的一個土財,後來在鎮裡買了一幢宅院舉家遷到鎮裡居住。

此女頗有心機,小小年紀便會審時度勢,剛搬到鎮裡不久便看中了楊兄。

那時候楊兄已經中了秀才,正值意氣風發之際。

蘭翠花多方打探,心知楊兄頗有潛力,再加上楊兄的家境本身也不錯,便開始借機接近。

要說此女也略通一些詩才,再加上一副小家碧玉的風韻,倒也讓楊兄有些動了心。

隻是,那時候楊兄心知自己身體有毛病,一直未上門去提親。

直到後來拿到了偏方,經測試的確有效之後方才找了媒婆上門提親。

蘭家自然是沒有意見的,畢竟楊兄家世不錯,而且頗有文采,指不定哪天會高中做官,因此這門親事辦的相當順利。

但讓楊兄沒有想到的是,成親之後蘭翠花卻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表現的溫溫婉婉,甚至還有些許女才子的意味。

哪知卻是一個尖酸、刻薄、念婪的女人。

嫁過來沒幾天便開始打罵府裡的丫環,動不動就扣下人的工錢,而且還擅作主張提高田租。

這般行徑自然惹得楊兄很是不快,一通喝斥卻惹得蘭翠花又哭又鬨,說楊兄騙了她……

她所說的騙,自然指的就是楊兄身體的毛病。

楊兄要麵子,怕下人聽到他的隱密之事,隻能忍氣吞聲。而且,還有些賭氣地縮短了服藥的時限。

當初那個郎中說過最好一個月服用一次,楊兄卻改成了兩次,為的就是爭回一些男人的麵子……”

對此,顧鳴深表理解。

雖說麵子這玩意兒是虛的,但也要得看是什麼樣的麵子。

對於男人來說,雄風,自然是至關重要的,那已經不僅僅是麵子了,而是關乎著男人的尊嚴。

因此,也就能夠理解楊重山不顧郎中的告誡與風險的行徑。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如果不能在那方麵征服自己的妻子的話,在家裡,他也就沒啥威信可言了。

“總之,楊兄本著家和萬事興的心態,儘一切努力滿足妻子的各種需求……同時,也更加發奮地讀書。

後來終於中了舉,蘭翠花高興之餘,同時也收斂了一些。

但時間一長,終究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說到這裡時,杜容輝不由得苦笑了搖了搖頭道“其實這些破事我是真不想知道,但楊兄或許是心裡苦悶,憋在心裡難受,便借著酒勁痛痛快快與我傾訴了一番。

因為他知道我這個人裝得住秘密,不會向任何人透露……

但誰又能想到今天的結果?隻歎世事無常,風雲莫測。”

顧鳴心裡一動,小聲道“聽杜兄的意思,莫不是那蘭翠花……紅杏出牆了?”

“紅杏出牆?什麼意思?”

沒料,杜容輝卻一臉茫然。

見狀,顧鳴突然醒悟過來,紅杏出牆的喻義貌似還沒有開始在這個世界盛傳。

於是便解釋道“杜兄應讀過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這句詩吧?”

“當然讀過呀,這可是顧大學士寫的詩……咦……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紅杏出牆……

哈,明白了,明白了,顧兄果然博學多才,這紅杏出牆用到此處簡直是絕妙之極,絕妙之極。

來來來,不才敬顧兄一杯!”

自此,“紅杏出牆”的深層喻意便由杜容輝這裡開始,慢慢流傳開來……

當然,顧鳴一見杜容輝如此神態,也知自己猜對了。

想想也是,算起來那蘭翠花比楊重山小了三歲,一向養尊處優,又正值虎狼之齡,出個牆也就能理解了。

這故事越來越有意思了,當浮一大白。

酒下肚,杜容輝繼續講。

“大約兩年前,蘭翠花的娘家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婁阿術。

此人乃是蘭翠花的爹當年病重時為了改煞收的一個乾兒子,比蘭翠花小五六歲。

婁阿術家境貧寒,不過,蘭老爺既然收他做了乾兒子,自然也是要資助一些的。

但這小子不爭氣,成日裡偷雞摸狗的,後來還犯上了官司跑了個沒影……

這一跑就是十幾年,蘭家差不多都將他給忘了。

沒想到這小子這次回來居然是落水的烏鴉飛上了枝頭,竟然當上了縣郊守軍副尉。

後來楊兄方才知道,這小子之所以發達是因為攀上了府衙駐軍守備,具體是怎麼攀上的就不太清楚了。

總而言之,這小子抖起來了,去蘭老爺家的時候還帶了幾個手下,威風的不得了。

對此,蘭老爺自然是驚喜不已,畢竟當年他待婁阿術還算不錯,有了這麼一個乾兒子,以後誰還敢欺負他們家?

其實這小子根本不是感恩,無非就是發達了想要四處炫耀一番。

結果,卻不知怎麼與蘭翠花看對了眼,乾姐姐乾弟弟的叫的那叫一個親昵……

一開始楊兄倒沒有多想,隻當嶽丈和妻子無非是想攀個交情,找個靠山。

可後來方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他發現妻子又開始變得愛裝扮起來,而且比以前還要裝扮的妖嬈。

同時,也不纏他了,以前可是掐著時間催著他煎藥……現在,似乎忘了此事。

重要的是,老是找借口回娘家,有時還要在娘家留宿。她娘家就在鎮裡,能有多少事?

於是,楊兄心疑之下便悄悄買通了嶽丈家的一個下人詢問了一番,結果得知妻子每次回娘家,她那個乾弟弟幾乎也在……

諸多疑點,終於讓楊兄意識到一個令他幾欲吐血的現實他怕是被那姓婁的給綠了。

但,楊兄最終沒有向蘭翠花攤牌,而是跑到我這裡來喝了個大醉……一邊哭,一邊與我講述他的痛苦。

我理解他的心情,畢竟這件事要是鬨開,他的臉麵、他的名聲也就全毀了。

所以,他隻能忍辱負重,尋找合適的機會休了蘭翠花。

再後來……楊兄遇到了白靈。

那時候正是他內心裡最為痛楚、最為孤獨、最為茫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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