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密事!
長纓長公主自來是這麼個性子,或許是當年逢迎拍馬看人臉色慣了,等到自己也終於不用再看人臉色了,脾氣就越發的壞起來。
見不得比她高傲的,見不得在她麵前炫耀的。
就算是跟長安長公主相處,也必然容不得長安長公主高她一頭,是個極難伺候的人。
又喜歡把話都說死了,要麼就是她的裙下狗,要麼就是結仇,再沒第二條路可選。
可最讓李韶有些煩惱的,還是母親不管什麼事都喜歡把三分說成十分的本事,總是要誇張的不能再誇張,說的無比嚇人來達到目的。
他歎了口氣,提起茶壺給母親倒一杯茶,往母親身邊推了推,輕輕搖頭“也沒這樣糟糕,母親彆這樣灰心。本來妹妹就沒經過事,您再這樣,她越發難過了。”
長纓長公主回過神來,連忙追問“不是讓石姑姑陪著?怎的又哭了?阿晟沒來過?”
一連串的發問問的人心裡發懵,可是李韶卻顯然早有準備,慢悠悠的搖頭“哪裡沒陪著,阿晟也勸了許久,可是阿桂的性子您不是不知,她隨了您,哪裡是個能甘心的?這一場好氣,沒有個一年半載,恐怕是不成的了。”
長纓長公主脊背僵硬的靠在後頭的大引枕上,眼裡像是藏著刀子,半響才嗬了一聲。
沈琛那幾個也實在是惹人厭煩的。
沒事做什麼要蜂擁去開什麼盤口。
她這麼想,言語裡就帶了對沈琛和仙容縣主的哥哥袁洪文的不滿。
袁洪文名字取得好,帶個文字,可實是扶不起的阿鬥,除了鬥雞走狗,其他一概拿不出手,更甚的,又愛拈花惹草,到了十七歲的年紀了,竟憑著公主府的門第,也娶不著合心意的姑娘那些趨炎附勢的公主府自然看不上,可是那些好人家的門風清白的姑娘又怕葬送了女兒,一時高不成低不就的。
成日裡就知道跟著沈琛幾個瞎胡鬨。
長纓長公主想起沈琛就覺得牙痛。
她自來不喜歡長樂,長樂是個溫吞性子,可她哥哥臨江王可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事事都替她出頭,先帝也寵愛她,給她挑駙馬用心用力,最後挑了年輕有為,在勳貴中也被稱作少年碧玉的平西侯世子沈聰。
還準許沈聰依舊領職,顧念沈聰家沒有嫡親兄弟,雖給了長樂公主府,卻允許她不住,當沈家的宗婦。
這些比她好的,她通通都記得。
後來沈家倒黴,沈亮仗著妻族榮昌侯家的勢力欺負長樂公主孤兒寡母,長安長公主還曾伸過手幫一幫,她卻是作壁上觀,連袖子都沒沾過一點手的。
就怕真的把長樂從淤泥溝裡帶了出來。
後來長樂死了,這口氣也沒消過雖然改朝換代了,成了隆慶帝當皇帝,可臨江王仍舊不依不饒,頂著壓力幾乎沒把沈家宗祠給一把火燒了。
又麵帶寒霜的將她們幾個公主都看了一遍,冷笑著罵了她們一聲薄情寡義。
她一輩子也沒被人這麼數落過,自此更是冷眼看那一家子了。
不過也有一點,她雖然脾氣不好,拜高踩低,可那騎著牆頭兩麵抓草的蠢事卻從來不做,這麼多年了,所有藩王兄弟們都是遠著的,一心一意隻跟隆慶帝親近。
隆慶帝要防著如狼似虎的兄弟們,對於姐妹們卻向來是記情的,也樂得給她體麵。
李家這些年越發的循規蹈矩,沒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又是世家,又不攬權,不管怎麼看都是好人家,隆慶帝之前還存過給兒子娶李桂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