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是瞞得很好,知道消息的上頭總共也就他跟何亮和黃文傑幾個,巡撫都未必知道確切的計劃。
二是因為他們做的準備已經足夠充分,一路都有人監視跟蹤沈琛,直到他進城,城裡也都是他們布置好了的暗哨,暗處還安插了那些真正的倭寇,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沈琛就像是掉進了獵人陷阱裡頭的狐狸,腳上已經不知不覺的被套上了夾板,自己卻還一無所覺。
他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在夜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陰森,大踏步的率先走在前頭。
黃文傑跟何亮兩人對他的特立獨行早已經習慣,並不覺得如何,跟在他身後也亦步亦趨的邁進了雨幕。
才出了門上了馬行到了城門的牌樓處,之前扮作驛卒的錦衣衛頭兒便出現了,冒著雨水,也沒打傘穿油衣,在羅源的馬前停了下來“大人,魚兒上鉤了。”
羅源麵無表情的點點頭,翻身下了馬上了客棧,就衝何亮道“何大人,接下來可看您的了。”
“您放心吧!”何亮笑了一聲,帶著誌得意滿“這回我可做足了準備了,您看看這附近的樓上,隻要窗戶一打開,通通都是弓箭手,沈琛就是插上翅膀,也彆想逃出去!彆說什麼平西侯壽寧郡主,要看這弓箭認不認他們!”
粗人說話就是不大好聽,可是卻最是實誠。
何亮說的是,他已經布置了這麼多弓箭手,沈琛這回除非是插上了翅膀了。
羅源目光深沉,看著外頭在閃電之下的雨幕,半響才垂下眼睛。
要說起來,他跟沈琛實在沒什麼仇怨。
隻可惜,各為其主,利益不同,無法和諧共處。
也隻好犧牲沈琛讓他去死了。
他剛上了樓,還沒推開窗戶,就聽見了馬蹄飛奔的聲音。
常年的軍旅生涯一下子就讓他聽出來了這裡頭的動靜人數不少,幾乎算的上是馬隊了,若是沒有猜錯,最少也有三十匹馬。
這麼多人
算上被沈琛帶走的那一半羽林衛,也不該有這麼多人的,也不知道他還從哪裡拉了些人馬過來。
不過沒關係,反正不會改變什麼結果,羅源麵無表情的推開了一扇窗戶,露出黑漆漆的眼睛,看著那些人一步一步,進入這死亡的包圍圈。
天空中一聲驚雷,那幫人眼看著就近了。
羅源在心裡數著數,還不忘記給自己抬手倒了杯茶,茶水沾唇的時候,他在心裡默默的念了一聲“到了。”
時間到了。
何亮的聲音也適時的響起來“行刑!”
羅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沈琛其實沒得選擇,行刑的地方從朝城縣臨時改成了就地處置,他除了奔赴高唐,毫無其他辦法。
而來了,就等於自己送自己走上了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