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十八歲的成人禮,外婆告訴她,從今天開始,她終於長大了。
趙玲還來不及欣喜自己此刻的成長,父親卻又開始重蹈覆轍,像是逼迫母親那樣,逼迫她去接客。
她不答應,他便打罵,更甚至是直接將男人帶回了公寓裡。
那一天,他甚至是刻意遣走了外婆和弟弟,讓她孤立無援。
無論如何哀求都沒有用,染上了毒癮的父親就像是一頭野獸,憎惡和痛恨一下襲來,母親自殺而亡的一幕更是猛的跳脫而起,趙玲推開了那個抓住她往房間裡帶的陌生男人,拿起一把刀狠狠捅向了對方,更在那爭執之間,她將刀刃捅向了自己的父親。
鮮血流淌的速度很是迅猛,父親倒在了地上,夾雜著陌生男人的哀嚎聲充斥而起,趙玲還握著刀,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忽然狂奔而出。她想要去找她的外婆,她的弟弟,她要去往他們在的地方。
她忘記要將那把刀丟下,夜幕中那場雨下的淅瀝。
夜路昏茫,這樣的迷離,就在那奔跑中,趙玲悶頭撞上了正趕回公寓大樓的男人。
雨夜裡,他一雙眼睛黑亮,沒有撐傘的發梢,落下緩緩的雨簾。
她早就見過他,同一幢樓裡共住的租戶,相見在走廊裡轉角處樓梯上下。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更沒有打過招呼,隻是那時候,她握著一把刀,不知所措,沒有方向,更不明白哪裡來的勇氣,竟是開了口。
她向他哀求“救救我。”
他們的開始並不浪漫也並不溫馨,更甚至是黑暗帶著血腥,可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
他竟是真的救了她,帶著她離開了那個地獄。
後來她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回她“kg,你叫我這個就行。”
她卻是不甘心,於是又問“我是問,你的中文名。”
他沉默了很久後,終於回答“沈風眠。”
與風同眠,趙玲那時並沒有接受完整的教育,隻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並不知道背後的意義。
“哐啷----”一聲,。
球再次撞擊球框的聲音,將趙玲帶回到現實裡。
看著麵前蒙蒙細雨,眼底滿是一片陰霾,但是那人的身影卻是如此醒目。
討厭下雨天?
不,其實她一點也不討厭。
就算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討厭,但是她不會討厭。
因為如果那一天沒有下雨,或許他就不會提前回來,那麼她就不會遇見他了。
她有多麼喜歡舊金山的雨,不會有人明白。
隻在細雨裡,趙玲看著他停止打球,她走了過去,“下雨還要打球?”
今天的他,到底是心情好還是不好?
趙玲看著他的側臉,在很沉重的沉悶後,像是做了最終的決定,她聽見他說,“按原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