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王妃請笑納!
“爺的字在桌子底下?”單連城冷冷抬眸,眼神不帶一絲溫度地盯著她。
對於她擅闖他書房一事,雲七夕看不出他的態度,可這不冷不熱的暗諷,卻是讓她的心瞬間塞了個密不透風。
暗罵自己給自己埋了個坑,懊惱低頭,卻是眼前一亮。
長長的桌案上,正平平整整地鋪了一張大字。
“厚積薄發。”雲七夕低低念道,拍手叫好,“好字!晉王殿下,您這字寫得可真好了,字好,字義也好,厚積薄發,厚……積,薄,發。”
說到後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沒了音兒。
厚積薄發!這四個字,意義確實深刻!深刻到雲七夕希望自己從沒有看到過,甚至開始擔心,在看到這四個字後,他是會剜了她的眼睛,還是要了她的小命。
“好吧,我誠實一點,其實我書讀得少,不懂它的意思。”雲七夕笑得萬般心虛。
“並不誠實。”
單連城冷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能輕易地將她看穿。語氣很平靜,然而這平靜卻好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奏,反而比暴怒更讓人心懼。
雲七夕保持著笑容,衝他眨巴了兩個眼,“看著我的眼睛,我這麼純真的眼睛裡明明寫著真誠二字。”
對於她這種明顯賣萌討好的態度,單連城絲毫不為所動。隻拿一種淡定的眼神盯著她,那眼神明顯在表達一句經典台詞。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假裝看不懂他的眼神,雲七夕顧左右而言它,“那啥,我起先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準備啥時候去把你不願意娶我的想法和皇上說一說?”
“你在命令本王?”單連城的聲音沉了幾分。
“嗬嗬,”雲七夕頓時笑得好燦爛,“我哪兒敢呢?這件事兒不是也跟你息息相關嗎?婚姻是自己的事兒,是一輩子的事,怎麼能由彆人來決定呢?當然了,你們男人可以再娶,可對於女人來說,這婚姻就跟賭博似的,賭到一個好男人,一輩子就幸福了,要是賭輸了,不就委屈一輩子了麼?”
“你很委屈?”
雖然單連城的麵色一直看不出喜怒,可雲七夕怎麼聽怎麼覺得,他的語氣越來越寒。
她下意識的點頭,瞥見某人瞬間黑下去的臉,她又後知後覺地慌忙搖頭,“我不委屈,嗬嗬,不委屈,關鍵是,委屈了晉王殿下您啊。”
說完,她總算看見單連城的臉色緩和了些,隻聽他淡淡道,“雖是如此,但皇命難違。”
他這句話似乎表達了兩個意思,一,他確實委屈,二,他打算委屈求全?
“雖然皇命難違,但也是可以爭取的嘛。”雲七夕好不著急,覺得自己簡直遇到了一個世紀難題。
單連城轉著輪椅往書桌方向過來,冷冷道,“爺要練字,不喜人打擾。”
他這是在下逐客令,話題結束?可目的沒達到,雲七夕怎麼肯罷休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總不能就這麼認命吧?”
“認命?”
輪椅在書桌前停下,單連城眉心一沉,整張臉寫著耐心用儘的信號。而雲七夕也是此刻才後知後覺,自己這認命二字有多麼地不妥。她有種預感,如果她再說下去,他會乾脆利落地立刻掐死她。
於是她終於沒了底氣,音量變得很小很小。
“還是,你再考慮一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單連城深遂的眸子如染上了一層薄霜,又如一把冰冷的利劍,刺得雲七夕心尖兒一冷。
“不想走?莫非是想讓爺追究你擅闖爺書房之罪?”
他一句話提醒了她,雲七夕總算找回來了並不太遙遠的記憶。就在剛才,她因為好奇進了他的房間,不是被逮了個正著麼?心中掛念著讓單連城去皇上麵前拒婚的事,竟然就給忘了?
他沒有剜她的眼睛,也沒有要她的小命,看樣子打算放了她,如果她還不走,不是作死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好,我走。”雲七夕嘴上答應得痛快,可她一步一挪的走著,借著自己腿上有傷的緣故,走得不是很爽利。
她原本是計劃著在走到門口時,丟下一句“你再考慮一下”,然後再跳出他的視野。隻要不看到他那雙冰寒的眼睛,她的膽子還是足夠大的。
可是,當她的視線無意間瞄到書桌的硯台旁放著的一個東西時,頓時眼睛瞪大了兩倍。
伸手就要去拿,卻不想另一隻手比她更快一步將東西拿在了手裡。
雲七夕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小手電竟然在他這裡。她一直想當然地以為小手電是雲七拿走了。
情急之下,她就口沒遮攔了,大聲吼道,“單連城,我說你丫的要不要臉呢?那可是我的東西。”
這大概是這位晉王殿下這輩子第一次聽見有人對他說這麼粗野的話,他的眼神裡先是半分驚愕,再是怒氣翻滾。
“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還死不要臉呢!你還給我。”她手撐著書桌,身子前傾,伸手就要去奪。
單連城飛快將小手電換了隻手,揚到她一個她夠不到的角度,雲七夕撲了個空。看單連城的神色,微微抬著下巴,麵色高冷,明明是他坐,她站,卻偏生有種他在居高臨下的感覺,明顯是不打算交給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