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聽著,巧兒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最後,她重重點頭,“好,二小姐的話奴婢都記住了,奴婢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好,我相信你。”雲七夕欣慰一笑。
當她正準備往前走時,巧兒又抓住了她,“二小姐,您,您自己要保重啊。”
雲七夕回過頭,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必擔心。”
說完,她拄著木杖一步步地朝前走去。雖然走得吃力,背脊卻挺得很直。幾個官兵盯著她的背影,都不由驚詫了。
巧兒看著她走進柵欄裡,鼻頭不由一酸,但想到雲七夕交代給她的事,她來不及傷感,讓車夫立刻調了頭,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去。
柵欄的位置其實離東柳村還有一段路程,大概是為了隔離的安全性,所以隔離區的範圍拉得比較大。
雲七夕一路拄著木杖,走了好遠,一直都沒有人煙。又走了一路,突然聽見了喧鬨聲。
聞聲望去,漸漸看到了幾處房屋。
她一步步走近,隻見許多人圍在了一起,喧鬨聲越來越清晰。
“哎,這麼年輕就沒了,這瘟疫可真是害死人啊。”
“不必感歎彆人,我們大家都一樣,終會是這樣的下場,朝廷把我們放在這裡,就是讓我們自生自滅的。”
“看他的樣子是個乞丐,也不知道有沒有親人,真是可憐,連個送他最後一程的人都沒有。”
雲七夕的心猛然提了起來,一股寒氣從腳底一瞬間竄遍了全身。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他還有好多銀子沒花呢,她還沒來得及跟他道歉呢。
拄著木杖,她慌亂而狼狽地衝向了人群。
“讓開,大家讓一讓。”她慌亂地說著。
眾人回頭見她麵色激動,看著她的眼光不由帶上了一絲同情。不約而同地讓出一條路來。
“雲七。”她喊出聲的同時,看見了空地中破草席上放著的屍體。
不是,不是他,她心下一鬆,深深吐了一口氣。
“姑娘,你是他的什麼人?”有人同情地問。
雲七夕搖搖頭,“我不認識他。”
眾人一聽,不僅又是一陣惋惜,“哎,可憐啊,看來是沒有人來送他了。”
雲七夕回過頭,看著眾人,說道,“我們大家送他一程吧,大家如今在這裡共患難,也算是緣分。”
眾人紛紛點頭,有人近乎悲痛地道,“是啊,這位姑娘說得有理,今天我們都還站在這裡的人,不知道明天又有誰會離開這個人世呢。”
如此沉重的話,讓大家都不再吭聲了,甚至有婦人開始低低地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