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知道他是對單連城說的,還是對她說的,或者說是對他們說的。隻是語氣裡頗有幾分疲倦,可那眼神裡卻又似乎隱隱透著一種不甘。
收回目光,他默默打馬前行。單連城看了戈風一眼,戈風點點頭,騎馬上去,追上他。
“阿朗大人,請留步。”
阿朗停下來,詫異地回頭看他。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阿朗大人,這是晉王殿下送給你的,珍重!”
盯著戈風送上的幾個大白饅頭,阿朗震驚地回頭看向單連城。
雲七夕也好奇地扭過頭去看身邊的人,而他隻是目光沉沉地盯著阿朗,無更多情緒。
阿朗,即便是成為階下囚的那一刻,他都是淡然含笑的,而此刻,當他從戈風的手裡接過那幾個大白饅頭時,眼底卻是閃過絲絲動容。
良久良久,他漸漸平複了情緒,將手裡那幾個饅頭收好,終於扭頭策馬離去。
這一次,他再沒有回頭。
直到再不見烏爾丹黑壓壓的軍隊,他們才從邊境線上折返。
在回去的路上,雲七夕問道,“你認為你與阿古木達成的協議約束力有多強?它能永保大燕與烏爾丹的安寧嗎?”
單連城眯眼盯著大燕巍巍河山,輕輕一歎,“如果戰爭終將不可避免,受難的都是百姓。戰事能晚一日到來,百姓就多一日安穩。”
雲七夕盯著他,忘了移開眼,總覺得此刻的他更添了一層魅力,讓她的心跳驀地加快。
“真正為百姓著想的君主才是明君,我覺得你才是適合坐擁天下的人。”她情不自禁地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
“胡說!”單連城目光嚴厲地看了過來,斥了一聲。
“我沒有胡說!”雲七夕平靜地反駁。
單連城無奈地看著她,“禍從口出,你可知道?”
雲七夕朝他吐了吐舌頭,“我隻說於你聽,又沒讓第三人聽見。”
“以後這樣的話不可再說了。”他依舊很嚴肅,隻是語氣緩和了一些。
雲七夕悶了一會兒,心知他隻是擔心她,最後,妥協地輕輕“哦”了一聲。
快到營地時,雲七夕遠遠便看見雲衝站在外麵,望著他們的方向。她立刻下馬跑過去。
“哥,你怎麼出來了?你有傷,怎麼不好好在床上躺著?”
雲衝原本凝重的神色鬆了下來,微笑道,“上陣打仗,受傷是常有之事,我隻是中了一刀,又不是走不了路,這點傷不算什麼。我知道你跟殿下送阿古木太子去了,有些不放心,就出來看看。”
“我們沒事,你趕緊回去,我給你換藥。”
雲衝未動,卻看向單連城,“殿下,邊境各守城官員已經到了,在等著您呢。”
雲七夕看過去,隻見單連城臉色沉沉,似隱有一絲不快,點了點頭,便下了馬朝營帳走去。
而雲七夕則跟著雲衝來到他的營帳裡,讓他趴下來,重新給他的傷口上藥。
在與雲衝的聊天中,她了解到,此次召集這些邊城守防,是在回京之前就守護邊防一事給他們做一些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