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心中既是高興,又是苦澀,李元吉對他岑氏的重用,岑文本無疑是高興、感動的,但正是因為這樣,他又苦澀與惶恐。
因為他岑氏在李元吉這裡的權柄太大了,他就不用說了,長子岑曼倩如今是禮部尚書,次子岑景倩為農部侍郎,如今又讓岑長倩負責報刊局,他岑氏在王府的權力太大,也並非是一件好事。
岑文本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盛極而衰,家族突然人人身居要職,這種情況是最為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滅。
而如今李元吉缺少人他是非常清楚,而且李元吉這樣做,更是對他岑氏的信任與恩典,但居安而思危,這個危,並不是來自李元吉,而是來自自身,以及旁人。
權勢過大,會讓自身膨脹,產生傲慢,王恩浩蕩之下,不知會讓家族之中多少人催生出高人一等的心態出來。
而旁人的危險,則是其他人都盯著他們,一旦他們出錯,若是有機會,這些人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來,將他們咬死。
但現在李元吉都這樣說了,岑文本也無法拒絕,他現在不僅是希望岑長倩與岑曼倩能夠守住初心,更是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多跟這兩人講講道理了。
岑文本望著李元吉,最終無奈應下。
“大王恩典,臣,不敢相忘,臣代長倩,謝過大王。
臣回去之後,便向犬侄說來,必與他交代好,以不負大王所望。”
李元吉看著岑文本莊重的模樣,笑著將岑文本扶了起來。
“你的心意,本王知曉,對於你們,本王放心。
行了,此事便就這樣,你下去之後,調整一下指標,將驛道以及水運之事,重心往上提一提。
還有學院地址的選取以及建立,你儘快重新整理好,儘快開始動工。”
岑文本應下後,便是起身退了出去。
此事完成,李元吉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後也是開始整理起關於報紙的事情。
對於報紙,他是了解得最為清楚的人,他必須要把一些章程擬定出來,若是他不擬定這些,等岑長倩上任,恐怕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展工作。
李元吉一直加班到黑夜,楊清婉帶著侍女,端著燉的大補湯走了進來。
“夫君,歇息一下吧,下午都沒有用膳,餓著肚子怎麼能行。”
李元吉沒有回應,更沒有抬頭,直到最後一段話寫完,才放下筆墨,看向楊清婉。
“辛苦夫人了,這不說還好,一說之後,我這肚子可是餓得不行了。”
楊清婉當即讓人開始擺放飯菜,自己則是來到李元吉身後,為李元吉按摩著。
楊清婉的手法,是越來越精進了,李元吉一臉的享受。
在李元吉享受之時,岑文本也是忙碌到黑夜才返回家中,匆匆吃過飯食,便是讓人叫來岑長倩。
岑文本坐在主位上,還在想著手中的事務,每次回家之後,岑文本都會將各項事務再次梳理,以防自己有遺漏的,以及沒有及時安排的。
實在是事情太多,岑文本不得不這樣做。
岑府上下,都知道岑文本很忙,每次岑文本回到府中,府中所有人都不得鬨出動靜,更是不能喧嘩,以防擾到岑文本。
整個岑府,岑文本的夫人管得那可是一絕,為了管理岑府,岑文本的夫人還特意進宮去找楊清婉學習過。
不一會的時間,一身穿青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侄兒見過叔父。”
這青年,正是岑長倩。
岑長倩跟著岑文本已經數年,對岑文本無比的恭敬,雖是叔叔,也是當作父親在對待。
岑文本對岑長倩也是沒得說,可以說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都還要好。
岑文本聽著聲音,緩緩回神,看向岑長倩。
“來了,坐吧。”
“這次找你來,是有一事與你說,你被大王看重了,大王準備讓你接手報刊局之事。”
岑長倩稍愣片刻,便是回過神來,如同之前一般穩重,絲毫沒有因為這事而擾亂心境。
“叔父,這個報刊局,是何職?之前從未聽聞過,還請叔父解惑。”
看著岑長倩不卑不亢,心中很是欣慰,在岑長倩這一輩人之中,他自己的兩個兒子都無法與岑長倩相比,至於岑文昭的那兩個,岑文本直接沒有對比的想法。
隨後岑文本將報刊局的事情與岑長倩緩緩說說,岑長倩越聽越是心驚。
岑文本說完,見岑長倩還在震驚之中,便是沒有再言,待岑長倩逐漸平複下來,岑文本再次出聲。
“如今你已知曉,有什麼想法?你可願去?”
岑長倩此刻儘管看著穩重,但臉上的表情,卻是顯現出激動,終究還是太小,無法做到麵不改色。
“叔父,侄兒願去,此乃大王看重,侄兒無法拒絕,且也不想拒絕。
如今侄兒雖年輕,但大王任用,侄兒有信心能夠做好,絕不讓大王與叔父失望。”
岑文本點頭,臉上浮現出笑意。
“不錯,沒有膽怯,這就很好,既然你也想,那就好好去做。
去了之後,什麼都不要去想,你需要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當以大王為重,其餘儘皆其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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