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頭,吹著海風,此刻李二無比的腦海無比的清明。
嶺南該了解的都已經了解了,對於嶺南的種種,他確實很渴望得到,但究竟能不能得到,就看百騎司的本事了,就看李淵布置的暗子,能不能有作用了。
這次去登州,他就是要去給李元吉一個驚喜的。
之前在倭國,也就是如今的東州府,他輸給了李元吉,大將張公瑾都成了俘虜,這讓他很是無法釋懷。
現在,既然他出來了,那他就要親自去掌控在百濟、新羅的布置,徹底將百濟、新羅拿下,將李元吉北上的路,給徹底斷了。
當初在東州府失去的麵子,他要在百濟、新羅那裡找回來。
“李元吉,想必你肯定不會想到,朕會親自來部署百濟與新羅的事宜吧,這次,該朕占據大勢了!”
李二此刻臉上儘是冷笑,顯然對這事很是胸有成竹。
隨後經過個多月的行進,從南州府一直到登州,李二迫不及待的將收購的銀幣進行熔煉。
然而很快,工匠就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陛下,那些銀幣熔煉之後得到的銀,非常稀少,恐怕還得不到一兩銀,另外還有部分,無法熔煉。”
李二聽到這裡,頓時愣住了,他兌換了這麼多銀幣,上千兩銀子兌換的銀幣啊,現在告訴他,熔煉出來不到一兩銀,這是銀幣?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還有一部分,無法熔煉?這又是什麼?
不過片刻的時間,李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這一刻,他有些明悟,他這是又被李元吉擺了一道,自己平白無故的,給李元吉送了上千兩白銀,他還以為自己賺了!
李二頓時怒火攻心,雖然一千兩字的損耗他承受得住,但就這麼平白無故的送給李元吉,想著自己當時的自信,李二隻覺得自己這張臉火辣辣的疼。
如今大唐的冶煉工藝,幾乎是用生鐵在進行打造,而且所用的火,也不是用的煤炭,也就是如今的石炭。
那匠人所說無法熔煉的那部分,正是李元吉在銀幣上使用的鋼,這部分鋼的熔點,明顯要比生鐵的熔點高許多,這也就是銀可以熔煉出來,鋼卻還在的原因。
若是用熟鐵冶煉的法子,也能熔煉鋼,但因為環境與技術工藝的不同,這些鋼即便熔煉了,重新打造出來的強度,也沒有原本的高。
這也是李元吉絲毫不擔心彆人兌換銀幣拿去熔煉的原因,反正憑借大唐現在的技術工藝,怎麼熔煉都是虧,他白賺。
李元吉花了不少錢財建立的冶煉廠,自然是有原因的,鋼的成色,氧的密度不同,都會影響到鋼的質量。
這匠人在下方一臉的忐忑,李君羨在一旁一臉的擔憂,實在是這會的李二,不斷喘著粗氣,看那個樣子,就知道此刻此刻的李二很是憤怒。
最終,李二揮手示意鐵匠下去。
“朕又被他擺了一道啊,你說,朕就真的不如他齊王嗎?”
李二神情落寞,這次他跳進了李元吉的坑中,他很清楚,進這個坑的人,肯定不止他一個,他不過隻是損失千兩白銀,肯定有人損失得比他還多。
每個損失的人,相當於都在變相的給李元吉送錢,送溫暖。
片刻,李君羨的聲音傳來。
“陛下何必與齊王這樣比,如今陛下初登位,大唐百廢待興,臣相信在將來,大唐必然會超過齊王的封地。
如今不過一時,誰能笑到最後,仍未可知。
嶺南與大唐,依舊存在著不小的差距,縱然齊王封地如今擴大,但體量上,依舊無法與大唐相比。
也請陛下能夠相信百騎司,百騎司必然會將嶺南的種種技術,帶回大唐。
待大唐民生恢複,一片繁華,有著不低於嶺南的種種工藝技術,齊王到時,又如何能與陛下相比。
現齊王封地縱然擴大,也不過是因為大唐如今正在發展民生,沒有出兵擴大疆域罷了。
屆時大唐各方麵,都將會比齊王的封地更加強大,陛下又何必這般自謙。”
李二聞言也是笑了,剛才的憂慮似乎都已經消失一般,那個自信要強的李二再次回來。
李二的變化,與李君羨說的,並沒有多大的關聯,不過是他自己想通而已,他身為大唐的皇帝,那麼他就不能有絲毫垂頭喪氣,他也相信,他與李元吉之間,最終勝出的,一定是他自己。
如今他在嶺南所看見的種種,他相信,終有一日,李元吉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在將來,都將會是他的。
李二自信滿滿的看向李君羨。
“你說得不錯,路還長,齊王不過些許優勢罷了,待大唐發展起來,朕相信,定然比嶺南更好!朕也相信百騎司,不會讓朕失望的!”
現在李二就等著百騎司將李元吉的那些技術工藝弄到手了,隻要這些技術到手,發展起來的大唐,又何懼李元吉。
隨即李二話鋒一轉。
“李勣他們多久能到?”
嶺南的事情不再去想,如今他既然來這裡了,他便要先將百濟、新羅的事情處理好。
李君羨恭聲回應道:“稟陛下,再有半月,就能到,此次還帶了一萬軍,儘皆精銳,分批掩人耳目而來。”
李二淡然點頭,隨即繼續道:“既然如此,先傳信給王達、權萬春、薛萬述,告訴他們,朕來了!”
而在呂州府,李元吉經曆一個多月的航行,總算抵達。
“總算是到了啊。”
李元吉是真的感慨,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新奇,也覺得還可以,但時間久了之後,隻有難受。
李元吉都差點受不了了,這段時間,實在太過枯燥、無聊,無數個夜晚他都在後悔,怎麼沒有把韋珪帶來,起碼帶來一個人,也不至於這麼寂寞難耐了。
“太好了,終於是到了,大王,以後再來這些地方,我們能不能不來了?”
一旁的武媚與武順此刻貪婪的呼吸著不同的新鮮空氣,兩人的麵容都有些憔悴了。
這一路,武媚與武順也是遭了不少罪,儘管買了不少玩的,提前準備了不少,但到了後麵,全都沒有玩的那個想法了,每天都在數著時間,什麼時候才能到。
李元吉對兩人也很是同情,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武媚與武順這樣,他很能理解。
隨即嘴角掛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