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染帝煜!
“我都跟些什麼人住在一起?”他沉痛地呼,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過去,從兩人中間的沙發後取下那枚竊聽器。
溫小慧和於美鳳看到他手中的東西,雙雙跌在了沙發上。
溫政沒有說話,提步往外走。
“爸,彆走,爸,我現在已經被溫小染和公司告了,您要幫我啊。”溫小慧再也沒辦法披著善良懂事的外衣活下去,對著溫政的背影叫。溫政早已上了車,離去……
原本好好的一頓飯,因為於美鳳的到來而攪得心情不好。不過,江母在知道了她的遭遇後,對她更加體貼,卯足了勁想要彌補她親情上的缺失,飯間更是不停地為她夾菜,多少平複了她的傷。
吃完飯,江母去洗碗,她自覺地將垃圾清理好,拎著袋子往樓下來。
丟完垃圾才發現,門口不甚明亮的路燈下,一個中年人的身影立在那裡,拉出老長的灰蒙蒙的影子。
“小染。”那人出了聲。
她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相信,好久才懷疑般出聲“爸?”
“是我。”溫政從陰影裡走出來,臉上有著無法隱藏的悸動,“小染,是爸對不起你。”
他的眼睛紅著。
能讓一個男人哭本就不容易,更何況一個還算成功的男人。
溫小染蒙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溫政搖頭,滿麵的沉重,好久都不敢走向她更不敢看她,“是爸糊塗,是爸沒用,是爸錯怪了你,小染,你最近一定恨死爸爸了吧。”
“……”這是個什麼情況?
前陣子還對她冷言冷語,堅決要跟她斷絕父子關係的父親怎麼突然變了個樣?
“爸爸也是剛剛才知道……不是你毀的小慧的嗓子。”
原來是這回事!
溫小染也被震驚在了當場。她一直沒想好怎麼去說這件事,因為他們對她早就不信任,連她的辯解都不聽,又怎麼會聽
“爸是……怎麼知道的?”
好久,她才顫聲問出。原本以為真相隻能帶進棺材裡去了,沒想到事情有了這樣的變化。
溫政的頭壓得更低了,一副沒臉見她的樣子,“是……大概你的一個熟人來找了我,告訴我真相。”
“方梅梅?”
溫政搖頭,“對方沒說,不過是個男人,五十多歲的樣子。”
這事知道的本來就不多,她怎麼都想不起會和這樣一個男人有過怎樣的交集。
“抱歉,這種事理該爸爸理清楚的,可到最後,還讓彆人來告訴爸爸真相。”這是他覺得對不起她的真正原因。
眼淚,突兀地滾了下來,暈染了她一張熒白的小臉。隱藏許久的委屈毫無征兆地湧了出來,溫小染哭了,“爸,您知道嗎?您的憤怒害得我有多慘?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隻要您一聲,我是您的女兒,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那些事,怎麼能夠忘記?
她好不容易才在帝煜那裡求得最後一次不做江天心的機會,打電話給自己的父親,得到的卻是我的女兒已經死了。
那時的絕望、心痛,無法言喻!
“對不起,爸對不起你,是爸錯了。”溫政無儘道歉,臉上淚水滾滾。這是懺悔的眼淚。
“爸爸把從你媽那兒得到的汙辱全都歸在了你身上,這些年每每看到你就會想起她當年的背叛,所以從不在你身上用心。當小慧的嗓子壞掉時,爸爸先入為主地認為你和你媽媽是一樣的人,所以才會……爸爸錯了,爸爸真的錯了。”
溫小染的眼淚就此打住,“媽媽……到底是怎樣的人?”
溫政穩定了好久的情緒才低低道出與她母親的事情。
原來,當年自己的母親楊佩蘭和溫政是自由戀愛而結合的,而溫政成天忙於事業,並沒有多少時間關心楊佩蘭。楊佩蘭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覺得寂寞,在懷了溫小染時就出了軌,而且被他親手抓到出軌證據。
因為件事,兩人的感情徹底終結,而楊佩蘭在生下她後便簽了離婚協議,並且同意永遠都不再跨入h市一步。
這事在溫政心裡落成了傷,雖然養著溫小染,卻不曾給過她愛。而且似乎為了賭氣,他在和楊佩蘭離婚後的第二個月就和一直傾慕自己的於美鳳結了婚。
故事就此結束,楊佩蘭當真信守了約定,從來不曾來過h市,將這個唯一的女兒丟得乾乾脆脆。
溫政說完這事,溫小染心底的怨氣多少退了一些,“爸,你當時就沒想過我也有可能不是您親生的嗎?”
在那種情況下,這是一般人都會思考的問題吧。
溫政苦苦地笑,“有想過,而且也有人建議我去做鑒定。我沒有去做,因為你已經出生了,注定跟著我,我不希望你身上有不好的光環。”其實,溫政也不確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衝著這一點,溫政是值得尊重的。
“不管怎樣,都是上一代人的事,爸爸不該把它牽扯到下一代。染染,爸爸知道錯了,求你原諒。”
溫小染沒有回答,低下了頭。傷口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三兩下就能開解的。經曆了突然的拋棄,又突然一切都結束,她不習慣。
“如果可以,跟爸爸回去吧。”他真誠地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