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先生的住處是林玖親自布置過的，不管是軟裝還是裝飾都儘量做的和末世前沒有什麼差彆，溫馨卻也擁擠，再加上劉廷嶽一行二十多個人顯然有點禍禍不開，乾脆往對門陸老爺子那裡去了。
陸老爺子除了睡覺，基本上就在馮老先生家裡泡著，特彆是馮老先生不再去科學院上班之後，兩個老人下下棋喝喝茶，其樂無窮。
因此，陸老爺子住的房子顯得空曠冷清不少，眾人一窩蜂湧進去，都是剛從外麵連著趕了十幾天的路再加上防衛部勾心鬥角煩不勝煩回來的，也不在乎臟不臟，回到了代表著絕對安全的據點，一個個都大大喇喇地直接坐在了地上。
大白二白叼著兩個鼓鼓囊囊的包袱，鑽進了自己位於樓頂的窩棚。
人一多本該顯得哄鬨，現在房子裡卻十分安靜，蘭老太太看眾人一頭一臉的風塵，回到自家的廚房，起灶熬了一大鍋濃粥，給眾人暖胃。
“到底這次任務怎麼樣？怎麼不見小鹿他媽回來？”
陸老爺子首先打破了平靜，一盞茶水在手裡放得冰涼，一口都沒喝下去，全耽誤了。團子坐在沙發扶手上，一雙小短腿在空中晃來晃去，瞟了自家親爹一眼，沒說話。
唔，他好像是有個大名來著。
“世鈞，小玖怎麼沒回來？”
“這次任務到底怎麼樣？”
馮老先生盯著陸世鈞臉上的每一絲細微的表情，所有人都等著陸世鈞開口，劉廷嶽這幫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阿玖她現在，下落不明……”
陸世鈞手肘撐在膝蓋上，整張臉都埋進了手心裡，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任務出了問題。”
納爾赫的事情過程複雜，但刪繁就簡說起來，不過是一個瘋子異想天開想要創造末世新紀元。
人家是奔著建立新的社會秩序這麼個目標去的，瘋狂而扭曲，但也算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麼件大事，最後卻被林玖用一己之力給抹平了。
“小半個安大略都葬送在了子毓的自爆裡，我當時受傷昏過去了，被藤藤帶回了船上，阿玖她，阿玖她一個人，把自爆的子毓給引開了。”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的陰謀、感情甚至原則、大義，都是紙老虎。
再不甘心再心生責怪，又能怎麼樣呢？
乾不過就是乾不過，該無力的還是無力，從頭到尾都是絕望，不會有任何改變。
“馮爺爺，蘭奶奶，森叔叔……你們不要怪我爸了，就是沒有辦法，小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
“而且……最後關頭的時候我看到了海上升起了濃霧，應該是沉睡在小玖靈海中的螣蛇醒過來了。雖然不知道小玖現在怎麼樣，但她肯定還活著。”
“隻要還活著，走遍全世界我和他也能把小玖找回來！”
“好孩子。”
陸老爺子伸手揉了揉團子柔軟的發頂，歎了口氣，林玖出事，孫子無力，重孫子無力，他這個既沒有異能也不是修士的老頭子更無力。
陸世襄一把把扶手上坐著的團子給撈了過來，抱在懷裡，對著團子嫩嫩的小臉一頓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