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師尊也是嫉妒吧。
心裡明明清楚臧元金從拜師的那一刻就許下了絕不背叛的天道誓言,明知道整個隨山宗內誰都有可能覬覦宗主之位,唯獨臧元金不會。
但還是順著臧樺的挑撥,硬生生奪走了禹非。
反正臧元金也不能違背,好像看著大長老陷入難堪和困境,是他唯一高興的來源似的。
這師兄弟兩個在他們年少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大約再也不會知道了……
再到近百年臧天清距離不突破就會死的大限越來越近,脾氣秉性也變得暴虐無常,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他都不敢往臧天清的麵前湊。
就算隻有一句話沒有說到他的心裡,哪怕隻是無意中的無意,也避免不了一場血光之災,就像出發前在大長老閣前發生的一幕一樣。
那種情況,他不知遭遇了多少。
卿泉俯身,清雋的眉眼裡像是真的凝聚了一汪泉水,波光粼粼,卻也算不上什麼波瀾,隻是一陣無意的風吹過來,攪起了一點點皺褶,不會持續很久。
卿泉坐下來,強忍著膈應把臧天清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心裡默念趕緊去死。
手心裡,臧天清枯瘦的手突然抽動了下。
人像是要醒了。
卿泉一愣,這裡是內室的架子床床邊,再往外幾步,在內室和客廳相銜的位置,隨山宗的幾個長老和重要親傳弟子都站在那裡。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揮之不去的惶恐,這些人裡麵除了臧樺,其他人平日裡對臧天清避之不及,現在卻也能在臉上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神色。
也對,臧天清一死,臧元金又不主事,他們覺得,隨山宗落到他卿泉手裡,大概和完了也差不多少吧。
“師尊好像要醒了,大長老還是不肯來麼?”
“已經去讓弟子們再請了,還是沒有開門。”
眾人順著卿泉的目光看向架子床,原本微弱的氣息波動猛然間強盛起來,像是要拚儘最後一絲力氣似的,臧天清猛地睜開了眼,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臧天清的記憶還停留在萬裡大洋的海溝,他進入了靈髓所在的洞穴深處,靈髓的洞口很小,他剛轟開了一塊碎石,仍舊不足以讓他下到洞穴裡麵。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無數變異獸衝入了洞穴,他在密集的圍攻下分身乏術,隻能放棄,往洞穴外撤走。
千辛萬苦摸到了洞穴邊緣,迎麵而來的卻是四枚威力驚人的爆破符篆!
是林玖!
是她,她先是把他引入了洞中,又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把變異獸也弄了進來,目的就是趁著混亂把他殺死!
想明白已經沒什麼用了,倉皇之下,他隻能勉強撐起靈力壁障護住自己的心脈,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前他還見識過潛山宗爆破符的威力,更彆說正處在爆炸中心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