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行裡頗是鬨了一陣子,但潛山宗態度強硬,並沒有把東昀派的掙紮放在眼裡,一應全部關停,院子也收了回來,把租用院子多出的靈石全部退了回去,大張旗鼓地把人趕走了。
東昀弟子們走的時候嘴裡也沒閒著,一口一句潛山宗欺人太甚,往日那些丹爐和笑臉竟是喂了狗,潛山宗的也沒搭理,場麵一度鬨得不可開交、十分難看。
交易行剩下的門派仍舊開設了下去,隻是來往的修士少了很多。
現在潛山宗因為少主失蹤的事情草木皆兵,就算是那些墓城裡門派的弟子從他們跟前走過,隻要是眼神表情有個什麼不對勁,就會被立刻叫住毫不客氣地查問。
一二而去,眾人也覺得荒謬無趣,覺得受了怠慢不被尊重,潛山宗的人緣兒愈發地差了,就連每天照例去藥門店鋪裡購買丹藥的例行工作也成了燙手的山藥,被扔來扔去。
潛山宗內部倒是一派祥和,和交易行中的緊張完全不同。
那日墓城中,臧卿泉與溫怡君前腳出了混元宗的門,後腳從離開墓城之日起就沒再回來過的柏亦央就登門了。
隻是那次登門並沒有見到司雲義的麵,柏亦央向來是個心思活絡通透的人。
一次沒見到並沒有放棄,而是乾脆回到了自家門派在墓城的舊址貓了起來,也不露麵,一連等了半個多月,直到潛山宗交易行裡東昀的弟子都被驅趕乾淨了,柏亦央這才等到了司雲義的大駕。
東昀離開墓城已經有小一年的光景,沒有人常住維護,就算墓城裡的建築都是陣法的一部分,不會傾頹也不會雜草叢生,但還是透著一股子沒有人氣兒的荒涼和陰冷。
柏亦央在這沒人的地方困頓了半個月,一日晚間,司雲義自己找上門來,柏亦央這才見到了人。
“司宗主真是好成算,有句話叫什麼來的,不見兔子不撒鷹,說的就是您老人家。”
“柏掌門此言差矣,有些事情不能光看麵上,若不是做絕了做透了……混元宗如今也身處困頓,也得萬事小心不是。”
司雲義看著迎上來的柏亦央,對柏亦央的抱怨不置可否,巧妙地把話頭給扔了回去。
柏亦央一頓,大家都是聰明人,有時候事情遠不用說得那麼透徹,一點即明。
“司宗主要真是萬事小心的人,又怎麼想出這樣的計策來,逼著我站隊……不管對東昀來說結果好是不好,都稱不上光明磊落。”
“修真界裡從來不缺陰私事,柏掌門既然來了,不就是因為結果對東昀好麼?”
柏亦央挑了挑眉,沒接話。
潛山宗少主失蹤這件事,對林玖來說,懷疑的對象是整個修真界,而對柏亦央來說,真相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
潛山宗不會自己找事兒把自家少主給綁了,他作為東昀派的掌門,這事兒也不能是他自己做了又騙自己不承認的,那就隻有墓城這幫人了。
故意引得潛山宗把東昀派放在了嫌疑第一位上,少主失蹤是何等大事,不管是被強闖搜查,還是被驅趕出交易行,站在潛山宗的角度來說都是沒錯的。
隻不過會讓人寒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