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長安西風雨!
“菲兒,我不是怕吃苦,實在是我真的不懂。治河事大!弄不好,不僅勞民傷財,怕還會給百姓帶來更大的災難!”
“不試怎麼知道?我相信你至少比那些庸官強!”陽阿見耿小凡有所鬆動,“鼓勵”了一句。
耿小凡無話可說。
“你不就是擔心你家小娘子,我去跟太後說,把她先接進宮,安排一群太醫,天天守著,保證她給你生個大胖小子,可好?”陽阿要給耿小凡再施加點壓力了。
“您彆嚇我了!讓菲兒進宮,那不是送羊入虎口!”耿小凡跳了起來。
“那你就老老實實跟我走!反正太後讓我看管你,我去哪兒你就得跟我去哪兒!這一次,要麼封侯,要麼砍頭!”陽阿以掌作刀在耿小凡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公主大大,你不能這麼殘忍啊!”耿小凡知道自己這次恐怕又得蹚渾水了。
“夫君,你就去吧!不用擔心我,我這就回家,老老實實待著,絕不亂跑,平平安安給你生兒子!”柳菲兒想家了。
“嗯!我馬上派人送你回去。你就在家待著,安安心心等著做侯爺夫人,安安心心生小侯爺!”
陽阿立馬行動起來。
三天後,耿小凡陪著陽阿“欽差”遠赴山東賑災。
長公主親臨災情“一線”的確發揮了重大作用,而且水災發生時夏糧已收,四個受災郡縣府庫還算充盈。
有陽阿坐鎮,耿小凡指揮各級衙門有序開倉,設粥棚賑濟災民。同時,嚴令各醫館免費坐診、舍藥,控製疫情蔓延。
雖然災區秩序逐漸好轉,但耿小凡更頭疼的還是治河。小一點的決口,已經組織災民“以工代賑”修堵。幾處大缺口,他還是拿不定主意。
站在堤岸上,耿小凡看著滔滔黃河,一籌莫展。天已轉冷,河風有些刺骨,耿小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陽阿從身後的馬車上下來,將一領厚實的披風輕輕給他披上。這時,她才真切體會到耿小凡的難處。
“陽阿,我統計了一下,這段黃河,至少有三十多處決口,哪些該堵,哪些該疏,不親眼看看,我決定不了。可單是跑這一圈,沒有一兩個月,怕是不成。”耿小凡歎了口氣,要是有個衛星遙感地圖,就省事多了。
“看來你還是對的,這個差事不光吃苦,更讓人頭疼!”陽阿歎了口氣。
剛從暖和的馬車裡出來,她雖然穿的很厚,可冷風還是把她吹得有些哆嗦。
“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我們還有退路嗎?勘察的事,我想想辦法,你去發個招賢令,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懂河工的。”
“好吧!不光要勘察,該堵的缺口,也得趕快堵上。比如那個。”陽阿指指不遠處的決口大堤。
耿小凡替陽阿裹了裹披風,“外麵太冷,你先回車上吧。”
“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陽阿對耿小凡這種“體貼”仿佛很受用,拉著他的手,順著河堤向前走。
這裡是黃河一個拐彎處,洪峰將堤岸衝出了一個幾丈寬的缺口,水位雖已下降,但還是源源不斷地向外湧出,堤外已經汪洋一片。
堤岸邊的高地上,散落著十幾個工棚,幾十個縣衙兵丁正指揮著不知道是災民還是民工在填石修堤。
耿小凡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