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宇少爺出事前兩天,我給吳大人房間送水,他和人在裡間談話,我,我就聽到砒霜兩個字,可我沒,沒看到他跟什麼人談話。後來,臨少爺審問我們,說我們不說實話,不線索,就殺了我們。我實在被打的受不了了,就說曾在吳先生窗下發現有砒霜的痕跡。”小丫鬟哆嗦著訴說。
“沒看到那人的相貌,可聽到那人的聲音?”耿小凡追問。
“聽到了,卻耳生的很。”小丫鬟如實回答。
耿小凡知道這丫鬟也問不出什麼了,準備開導兩句,放她走。
“臨少爺那隻是嚇唬你們,可你想過沒有,你不負責任地胡說一句,可能就要了吳先生的老命。如果真的那樣,你以後良心能安嗎?”
“可,可”小丫鬟還是滿眼的淚水,眼巴巴看著耿小凡,顫抖著聲音回了一句,“東廂的彩雲已經被打死了,前日我眼看著抬出府的,唔唔”
“你說什麼!”王靜嫣勃然大怒!她沒想到王臨居然下這麼狠的手,居然害死了人命!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宇兒的死因固然重要,但不能再這麼傷及無辜。”耿小凡起身,認真地對王靜嫣說,他相信,王靜嫣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你下去吧!好好養傷,這個月月錢給你們加倍。以後不會有人再打你們了。”王靜嫣失神地吩咐一句。小丫鬟哆嗦著道了一聲謝,退出去了。
“當時看那一卷口供,我都感覺心驚膽戰,沒想到還是鬨出人命了。你跟臨兒好好說說吧。或者,這件事彆再讓他管了。否則,要不了多久,這個家不用外人,你們自己就把自己搞垮了。”耿小凡又建議一句。
“我知道了。”王靜嫣暗自傷神,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
“我去見見吳章,你高抬貴手,讓我賣個人情給他。問過之後,就放了吧。”耿小凡準備去見吳章,這個人雖然在這件事上被冤枉,但身上還有諸多疑點。
“有勞小凡哥了。”
耿小凡知道王靜嫣這會兒需要安靜地思考,不再打攪她,自己跑去找吳章。
吳章被關在後院柴房,耿小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滿身汙漬,傷痕累累地趴在一張小桌上奮筆疾書。
“吳先生這是在寫什麼?”耿小凡走了進去。
“你是何人?是王臨找來繼續折磨老朽的嗎?”吳章頭也不抬,根本不把耿小凡“看”在眼裡。
他不看耿小凡,耿小凡卻開始仔細觀察他。
吳章自稱“老朽”,耿小凡卻發現他年紀並不算大,應該不到五十歲的樣子,頭發雖然散亂,並沒有多少白發。雖然渾身因為受刑已經衣衫襤褸,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還算不錯。
“我叫耿凡,暫時署理大理寺。”耿小凡隨手撿起一塊稍大一點的劈柴,當做板凳,在吳章麵前坐下了。
“你!你是耿凡?”吳章聽到耿小凡的名字,馬上停下手裡的筆,抬起了頭。
“嗬嗬,看來我名氣還不小。”耿小凡樂了,隨手拿起吳章麵前正在書寫的白絹。
“《氣節論》!”耿小凡輕聲讀出了標題。
“男兒生於天地間,自當常稟氣節。沒了氣節,豈不是行屍走肉!”吳章理直氣壯。
“耿某願洗耳恭聽。”耿小凡還是懶得看那些蠅頭大小的小篆,將白絹放回去,耐著性子開始跟吳章聊天。
“你不是來審我?”吳章見耿小凡氣定神閒,有些摸不著頭腦。
“審你,就帶你去大理寺了!我以前沒見過大理寺的刑堂,這次蒙恩署理,有機會見識了一下。嘖嘖,那裡的東西可比這裡強太多。”耿小凡微笑調侃。
“哼!再厲害的刑具,也隻能摧殘我的軀體,隻能讓我的氣節更加堅貞!”吳章有些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