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巴郎子,收拾了炕上的桌子,出門走了。
屋裡就剩下胡邊疆、艾則孜和會計,至於老史吃飽喝足,早就卷著一床被子躺炕裡麵睡覺去了。
他今天確實夠累的,明天還得出山,必須得養好精神和體力。
艾則孜和會計接著弄那些賬冊,明天他們也得一起跟著出山,出山之前得把賬目出來。
該給鄉裡轉帳的等出山後給轉帳,該給員工現金的也得給發下去,不過給現金的都是給住在縣城和農場的那些家屬們。
這會正好和胡邊疆聊聊,等他收拾利索,也上了炕盤腿坐下,他這個最基層的政權組織領導,在這裡就跟個家長差不多,但是這個家長過的是單身漢的日子。
今晚的飯是有老鄉幫忙給做的,但是收拾還得他自己,洗碗耍盤的。
李贇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他續了一杯茶,開口說道“老胡,我知道你不能下山,你說說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這次我走了以後,咱再見麵就得明年了。”
“嗯,我也沒有什麼要求了,這兩年有集團在,不但蓋了房子,把老人和孩子送出了山,過冬的儲備,我們也早就準備好了。”
“嗯,你公事沒有,私事呢,還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我看你這樣老是一個人也不行,你要不要在找個伴。”
“嗬嗬,李董,你彆開玩笑了,我這樣的,誰能看的上我,誰願意跟我上這裡待著。”
“老胡,你的身體,我找人給你打聽怎麼調理,你以後總歸是要退休的,你退休後還是要下山比較好。”
“唉,到時再說啊。”
老胡的醉氧反應不解決,是沒辦法在山下生活的,不過現在國家對於高原上的人民健康很重視,組織了一些專家在研究一些高原病的救治。
所以李贇想著找一種能改變胡邊疆身體這種狀況的辦法。
這種情況不是胡邊疆一個人,駐邊的軍人,政府的乾部,牧民老鄉,這是一種高原病。
第一次來的時候,胡邊疆給人的印象是那種沒有希望的,那種茫然的狀態,讓人難受。
現在再和他聊天,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希望,對以後生活的向往。
這種改變是李贇希望看到的,不希望看到那樣渾渾噩噩混日子的胡邊疆。
晚上聊的很晚,最後而不知是誰先睡的。
反正早晨起來,才知道自己是和衣睡得。
睡得比較香,也有點高原反應的原因,早晨起來感覺有點迷糊。
晃晃腦袋,推開門,掀開簾子。
寒冷的空氣通過鼻孔,氣管進入肺裡,一下子整個人清醒過來。
鼻孔就吸了幾下,感覺鼻毛就凍住了,用手捂著鼻子,換用嘴換了幾口氣。
趕緊進了屋裡,拿臉盆架上的臉盆,在爐子上的龍頭裡接了盆水,有點燙,又摻了點涼水。
在魔都賣30塊錢的一瓶水,在這裡隨便用來洗臉,昨晚洗腳也是用的這個水啊,頓時感覺自己好奢侈啊。
是心理的因素還是水確實好,洗完臉,自己摸摸,感覺皮膚好滑,放下毛巾,對還在炕上起來一袋煙的胡邊疆開玩笑的說“你說你,這麼好的水,你天天用,怎麼臉還那麼糙呢。”
“哈哈,咱這老臉是變不嫩了,水是好水,但是這太陽也厲害啊,曬的都裂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