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蕊清芬盈袖,低吟花落黃昏。
雙鬟小女半依門。
看輕緋伴月,綰鬢角香痕。
解語不言春日,東風方送仙魂。
夜長竹塌酒仍溫。
曉風熏醉醒,舊夢憶王孫?”
落款作“蕤燈君”
兩炷香畢,有丫鬟輕搖銀鈴,提示時間終了,諸位姑娘奶奶停筆,皆將手中的紙遞給了收取的丫鬟。
眾人皆湊在了陳月蘅身邊,催促道“快念,快念。”
陳月蘅隨意抽了一張,起唇念道
“浣溪沙
緋淺絳濃色尚溫,飄零絲蕊過風痕,邊池猶落解言存。
年幼不識當李杏,歲增方認舉輝恒。
難書一紙玉棠魂。
藍田暖客”
除卻田雙玉暗自偏了偏頭,其餘眾人麵上反應不大,心中卻早已有了計較——這“恒”字用錯了韻了。
陳月蘅起唇念了第二首
“好事近
花落雨時分,薄帶一腔春恨。
借去兩分顏色,不與玄都論。
留枝上幾許香魂,願成節貞慎。
風不卷伊歸去,自有琅嬛近。
雪海仙”
這一首就要高明許多,暗暗有些姑娘捏著手中的絹花露出些端倪。
接下來幾個都不鹹不淡的,直到陳月蘅又拿起一張紙來,卻許久未開口。
田雙玉開口道“月姐姐怎的不念了,是並未完成嗎?”
“非也。”陳月蘅搖搖頭,抿嘴微微一笑,便念了起來,
“赤棗子
一個樹,下栽根。
然而花朵卻無芬。
要問這花多漂亮。
賞花樹下一堆人。”
一時間滿座的姑娘少奶奶夫人全都愣住了。
餘知葳捂著嘴,忍了好半天,喝了果子酒給她填上的兩抹胭脂顯得更紅了些,最終是一個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聲如同是在堤壩上開了一個口子,眾人的笑聲便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