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姑爺不就是譚懷玠嘛!
陳暉陳暄兩個人登時就站起來了,齊齊出言問道:“出甚麼事了?”
那小廝著急忙慌地道:“那廖媽媽說得急,小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何事,隻覺得她神色慌張非常,就趕緊來報了大爺。哦,廖媽媽就在外頭候著呢,要不要小的現在喚她進來?”
陳家老爺陳開霽雖說是掌著戶部,但到底年紀大了,前兩年就身體不大好,老是生出一種想致仕的想法,想前心去做學問。但奈何這兩年朝堂上烏煙瘴氣的,他也實在不敢退,隻好支撐了下來。但管了朝廷上的事,就實在沒有精力再管家事了,於是如今實際是陳暉在掌家,所以有什麼事也是第一個先報給陳暉。
“這種時候你直接讓她進來不就是了,還拘甚麼虛禮!”陳暄方才一肚子火氣全化成了冷汗,慌不擇路地從額頭和後脊梁骨上冒出來。他兄弟二人誰不知道譚懷玠下洛陽凶險,一旦要是出事,那恐怕就是有性命之憂啊。
那小廝一腦門子汗地跑了出去,要將廖媽媽請進來。
廖媽媽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下了:“大爺、二爺!”
陳暉陳暄一邊一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彆行虛禮,快說說究竟是出了何事?還有,月兒在譚家怎麼樣?”
那媽媽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先回答了後一個問題,道:“三姑娘一人在家撐著呢!”原本按譚家規矩,該喊一句“二奶奶”,回了陳家,要喚一句,“三姑奶奶”,可這媽媽畢竟自小看著陳月蘅長大,情急之下喊回了她未出閣時的稱呼。
不過這種時候沒人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陳家兄弟倆隻等著她把話往下說。
“這消息是從洛陽知府那處傳過來的,不趕巧今日各位大人都休沐,消息便直接遞進了文淵閣。文淵閣中今日隻有萬承平萬次輔大人一人當值,就先將消息遞回了譚家,估計等會兒就要宣各位大人去文淵閣議事了!”陳家不愧是新派人家,連老媽子都是讀過書知道點政事的,“說是三姑爺在路上走著,不知道怎麼與跟著的一大群查案團分開兩路走了,那群人先到了洛陽府,卻怎麼也聯係不上三姑爺了!”
譚懷玠徹底的眾人失聯了。
陳暉:“高千戶呢?高千戶不也跟著他們?”高邈在千戶和百戶上幾貶幾升,終於是做了千戶。他的父親在吏部做侍郎,是陳開霽的下屬,高邈本人又和他們幾個私交甚篤,陳暉當初費了老鼻子勁兒將高邈換到譚懷玠身邊,就是為了讓他保障譚懷玠的安全。怎麼著這高邈這個時候不靠譜起來。
“高千戶和三姑爺應當是在一起,也聯係不上了。”廖媽媽一句話將陳暉和陳暄腦後的頭發絲都說炸起來了。
陳暉當機立斷,一把抓住自己的弟弟:“我估計在家待不久,恐怕得立即動身進宮。你跟我一起出門,跟廖媽媽上譚家,給月兒撐一撐場麵去!”幾個人立即就往屋外趕,陳暉邊走邊道,“三妹夫究竟遭了個甚麼事不清楚。但是這回就算保住了性命,也難免要被人抓住把柄,落下些罪名,更不知道會不會有有心人拿這事讓他回不回得來都活不下去。月兒的公爹,譚澤那老東西你清楚,之前和閹黨勾勾搭搭,還沒消停一年呢,慣玩兒的一手丟車保帥。他家裡頭幾個庶子雖說年紀都還小,但要是趕鴨子上架做個‘嗣子’也不成問題,難免這老頭要作甚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