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使節嚇得眼珠子都亂顫起來:“我真的不知道啊!”
餘知葳揪住他的領子,黑靴子在他肩上不知道怎麼著錯了一下,就聽“嘎啦”一聲,那家夥應聲嚎叫起來,涕淚齊飛,連哈喇子都快哭出來了。
餘知葳把他的肩膀卸下來了。
隻見她這才將那條腿從那使節的肩上放下來,冷冷道:“除卻頭顱,人身上骨頭共一百七十七塊,你想不想自己數數?”
剛被卸了肩膀的使節被餘知葳的話嚇得鬼哭狼嚎,連連討饒道:“將軍,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們朵顏衛與福餘衛有甚麼事兒,向來不與我們寧泰衛說,自他們北逃至科爾沁,更是一度與我們斷了聯係,我實在是不知他們今日此舉究竟是何意啊!”
餘知葳眉頭一皺,還待說甚麼,卻被一旁的陳暄攔了下來:“小六稍安勿躁,先彆忙著用刑。”
餘知葳隻好先停了,拎起梨花槍一把戳在他身邊,跟個旗杆似的,槍尾顫抖不已,明晃晃的槍纂差點兒把人眼睛閃瞎:“陳少卿麵前,彆想再耍甚麼花招!”
差點兒以為自己要被餘知葳一槍紮死的使節緩緩睜開眼睛,驚恐萬狀地瞥了一眼麵前二人。
餘知葳這才俯身對著陳暄拱了拱手:“陳二哥哥。”
陳暄與她點頭示意,意思不必多禮,口中道:“我這幾日與寧泰衛商談,就並入條件一事還多有口角,可見是來談和的,不像作偽。”
餘知葳隻好點頭。她自有自己的事兒忙,沒有親眼見過談判過程,是以陳暄此話一出,她也不敢妄下定論了。
“福餘衛跟著朵顏衛北逃之前,給你們留下甚麼話不曾?”陳暄對著那使節問道,“你若是不知,等會兒直接問你們大汗便是了。”
這使節方才被餘知葳嚇得還以為說不出來就要拆他骨頭,連連磕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餘知葳:“說!”
“他們道我們大汗毫無膽識,隻知眼前利益,令列祖列宗蒙羞了。”
這話餘知葳也能想象得到,沒甚麼特彆的,就朵顏衛福餘衛那個性子,估計也就能說出這麼點兒東西了。
“他們還說了句諺語,若是說成漢話,倒是有句詩說的意思很相像,叫做‘卷土重來未可知’。”涕泗橫流的兀良哈使節接著哭起來,餘知葳和陳暄的神情卻全都變了。
項王“卷土重來未可知”是因著“江東弟子多才俊”,那他們兀良哈又是倚仗著甚麼呢?
打仗都打得餓殍遍地了,還想著卷土重來,是想把餓死的小兒骨頭削尖了做兵刃嗎?
餘知葳聽過之後反應了一會兒,覺得這種話像是朵顏衛那猴子國師必勒格能說出來的,但這家夥完全不可能解決兀良哈的餓殍遍地、不能解決戰爭當中的損耗問題,也更不可能讓戰場上的士兵起死回生,他這麼蠱惑著兀良哈三衛往死路上走,對他自己能有甚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