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翻騰了半天的餘知葳實在受不了了,自己坐了起來。
她剛起來,就聽見沒多遠的地方有個聲音:“郡主。”
餘知葳蒙著眼睛還不忘了左顧右盼:“尤媽媽……”
“大夫讓您好生歇著,您都忘了嗎?”尤平家說著,伸出一雙大手來鉗住了餘知葳,打算把她接著往被子裡按。
餘知葳在她的魔爪之下掙紮了半天,扭著身子吱哩哇啦:“我實在是睡不著了,媽媽求您了,我在這麼下去,會憋出毛病的。”
尤平家的好像鬆開了餘知葳,她也不知道人在哪兒,總歸是齜著兩顆小虎牙討巧賣乖。
尤平家的:“郡主,那邊兒是椅子。”
餘知葳:“……”
正當餘知葳把頭轉來轉去,想將自己最燦爛的笑容投擲給尤平家的的時候,忽然聽見她十分無奈地道:“罷了,奴婢服侍郡主穿鞋罷。”
餘知葳好生高興,乖乖轉過身來,讓尤平家的給她把鞋穿上,一邊兒道:“得虧看大夫了,現在治好了就罷了,要是拖得久了,見天兒就像這樣,那可不得憋死。”
尤平家的知道餘知葳這是怕自己真瞎了,於是擺出一副訓孩子的口吻:“淨知道瞎胡說,真該讓你多吃幾服藥,多消停幾天。”
餘知葳穿上了鞋子,被尤平家的領著在屋裡轉圈圈,嘴裡還笑道:“這麼早就消停作甚,等到了明年,我不想消停都得消停。”
尤平家的一愣。
“世子府的牆才多高,翻進翻出也難不到我。”餘知葳坐在了圈椅上,手裡麵剝起橘子來吃,尤平家的剛想替她剝,就被攔下來了,“沒事兒,剝個橘子又不用看,我自己剝就行了。”
她把一瓣兒橘子咽進了嘴裡,嗚嗚嚕嚕地道:“宮城的牆多高,哪有那麼容易就能翻出來。所以說,人生得意須儘歡。”
尤平家的在一旁聽著,不知道說她甚麼好,隻好點頭道:“是是是。”
在餘知葳坐著沒事兒乾,連聊天都險些詞窮了,終於到了換藥的時候,餘知葳的如蒙大赦,趕緊讓尤平家的把自己眼睛上的紗布拆開了。
誰知尤平家的一手擋著屋中燈的亮光,一邊兒對著餘知葳道:“郡主,大夫讓你這幾天最好彆睜眼,屋裡有亮光,您給自己擋著些,奴婢要換藥去了。”
餘知葳:“……”搞了半天她還是得瞎著。
裹在眼睛上的紗布要給旁人拿去洗,新的紗布還要燙過,往裡麵裹進去了味道很濃鬱的一包藥,透過層層疊疊的紗布散發著藥香。
然後著熱乎乎的藥又敷在餘知葳眼睛上了,在腦後打兩個結。
“好了,郡主。”尤平家的拍拍手,“回床上躺著罷。”
餘知葳:“要不乾脆物儘其用,我們來摸瞎子罷。”
尤平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