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太後:“講。”
那愣頭青果真帶著一臉“參倒了他我就功成名就”的表情,前跨了一步:“臣要參文淵閣大學士譚懷玠,公私不分,黑白不明,為罪大惡極之人求情。”
譚懷玠暗地裡和陳暉對視了一眼,那一封折子是他們故意拋出去的,就是個誘餌,為的就是引都察院這一群棒槌先開口。
那都察院的小愣頭青比譚懷玠還要大幾歲,卻跟他整整差了一個榜,人家都已經文淵閣議事了,他還是都察院一員青衣小官,實在心有不甘。
譚懷玠還是一副溫瑞如玉的模樣,衝著那都察院那位和煦一笑:“不知這位禦史所說罪大惡極之人是誰?”
“自然是關在詔獄之中的餘靖寧。”那小禦史眼睛一挑,“罪同謀犯,豈不是罪大惡極。譚大學士前幾年為走私鴉片的甘曹求情,今日又為謀反的餘靖寧求情,不知是甚麼意思?”
還不等譚懷玠開口再辯,金龍寶座上的賀霄卻忽然開口了:“甚麼?餘卿入獄了?甚麼時候的事兒?”
沒人會料到木頭樁子也會忽然開口說話,那小愣頭青當場嚇得愣住了。
不止是他,連藺太後和笑得跟朵食人花似的裘安仁都愣住了。
譚懷玠衝著賀霄一躬身,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入獄已經將近三月了。”
賀霄依舊秉持著他那副傻了吧唧的語調,接著問道:“叛的是甚麼罪名?朕怎麼不知道?”
這話一出,群臣側目。我們也很想知道您為甚麼不知道來著,就餘小世子這事兒,大家起碼吵了沒有三個月也有兩個月了,你今兒出來說自己不知道,還真是不知道該怪誰了。
陳暉上前一步,躬身道:“無旨擅自調兵入京,同謀反論,判的是秋後問斬。原本其妹與其一同入獄,但因護駕有功,將功抵罪,如今已經釋放了。”
賀霄聽完此話,忽然眉頭緊皺,道:“誰說他是無旨調兵入京的?”
這話說出來,又是群臣嘩然,藺太後當即臉色就變了,低聲喊了一句:“霄哥兒,胡說些甚麼呢?”
小皇帝沒管他身後自家母後給的暗示,仗著除了藺太後和裘安仁沒人敢打斷他的話,趕緊連珠炮似的把後麵的話全吐了出來:“當初平朔王世子餘靖寧受封遼東總兵北上平兀良哈時,朕就賜過他尚方寶劍。朕當時與他說甚麼,你們都知道嗎?”
您當時沒怎麼說話。在場的諸位大人心道,都是些寫好了詞兒的場麵話。
小皇帝一拍寶座,朗聲道:“朕說過,持此尚方寶劍者,應先護朕周全,若朕有難,立即回護。四方駐軍見此尚方寶劍,如朕親臨。”
“朕書讀的不算好,記性也實在是一般,但這事兒不還是記得的。”小皇帝賀霄像是冷笑了一下,但那雙圓眼鏡實在是太稚嫩,嘲諷沒看出來,隻能看出來是在笑,“朕隻在給他賜尚方寶劍的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這話甚麼意思?就是說餘靖寧拿了尚方寶劍,就等於有聖旨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