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不能言說的情,又從這情理生出了許多不能言說的欲,狠狠地將她的心墜入無儘的黑暗當中。
她沒法子把那些東西宣之於口。
每一回賀霄與她纏綿,情到濃時,她眼前都是餘靖寧的影子。是他的鳳目和高鼻梁貼在自己的頸側,是他的聲音和氣息呼在自己耳畔,鬨得她從耳尖到脖頸全都紅了起來。
她甚至在賀霄身上尋覓出過皂角的味道,這是幻覺,可她就是沉浸消弭在其中無法自拔。
她想沉醉下去,但她必須清醒。
她害怕在自己抱緊賀霄與他訴說情思,在破碎的喘息之中喃呢情話的時候喊出餘靖寧的名字。
她可以把他當成他,但話從口中出的時候,就隻能有賀霄。
而餘靖寧是餘知葳的兄長,是記在玉牒上,這輩子也沒法變的既定事實。
鴿子一口啄在餘知葳的手上,力氣太大,很快就見血了。餘知葳呆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驚蟄眼睛尖,瞧見了,驚呼道:“娘娘,快把那鴿子趕走!”言罷替餘知葳上來驅趕,可那鴿子見了血,覺得腥氣又新鮮,趁著驚蟄的手還沒揮上來,又狠狠啄了一下子。
餘知葳終於知道疼了,“嘶”了一聲,驚蟄趕忙上來捧著餘知葳的手,轉頭罵那一對兒大小寒:“不長眼睛嗎?不知道看著鴿子,這都傷了娘娘了。”
小寒趕忙領著大寒告罪,跪在原地瑟縮。
“彆跪著,地上涼,把那鴿子捉來就是了。”餘知葳皺了一下眉頭,道,“不疼,拿個東西包上就行。”
驚蟄趕緊去給餘知葳找藥和包紮的玩意兒。
餘知葳站在院子裡道:“方才那鴿子,逮著了就送去小廚房,晚上喝鴿子湯。”
大寒小寒連忙稱是,一片混亂地逮鴿子去了,弄得院子裡麵雞飛狗跳,差點兒就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餘知葳看著驚蟄出來,給自己手上塗了點兒藥,忽然又把手縮了回去:“算了罷,彆忙活了,說不定就這麼晾著還好得快。聽話,甭包了,這還是右手,包上了一會兒拿筆忒難受。”
驚蟄歎了會兒氣,拿餘知葳徹底沒法子了。
驚蟄自暴自棄地有她去,就讓餘知葳繼續站在院子裡饒有興致地看大小寒雞飛狗跳。
她不知道,餘知葳覺得自己快瘋了。
長年累月地和賀霄這麼“恩愛”下去,她要麼瘋,要麼死。
可她不能瘋也不能死,她必須得活著。她想殺人,殺了所有閹黨,要見血的。
“娘娘!”忽然有個聲音把餘知葳從自己的思緒中強行拉了出來,“出大事兒了,娘娘快去文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