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葳沒注意冷長秋的神色,畢竟他長時間低著頭,很難讓人琢磨清楚他到底是個甚麼表情,時間長了,就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了。
“我沒白栽培你。”餘知葳繼續衝著冷長秋笑,兩顆小虎牙就露了出來,俏生生的,“好小夥子。”
冷長秋害羞完了,趕忙謙虛了一下子:“娘娘謬讚了,奴婢當不起。”
餘知葳就當他這是尋常謙虛呢,自顧自的道:“所以說啊,可惜了了。”
“啊?”驚蟄重新擰乾了帕子,正要交給底下小宮人拿去晾著,“冷小公公何處可惜?”
餘知葳屈起中指,敲了一下驚蟄的頭:“我是說我可惜,你彆沒事兒嚇冷小公公。”
驚蟄揉著頭。
“孫和風這個事兒,我總覺得背後有很大問題,他若是如今在東廠含冤而死,那這真相就永遠沒法大白於天地。我們就不僅失了一個兵部尚書,還徹底讓新派落了下風,壞了咱們的名聲。”餘知葳伸出食指點著自己下巴上的小痣,歎道。“我還必須得把孫和風救出來,得拿太後娘娘的自由去換孫和風的性命。可惜了了我的布局,也可惜了咱們碧空,怎麼沒早點兒把這老妖婆毒死,不然哪兒來的這檔子破事兒。”
餘知葳絮絮叨叨地在那兒嘟囔,驚蟄半懂不懂地聽著哦哦,冷長秋卻緊接著餘知葳歎息起來。
是啊,可惜了了。
但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巧得你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這之後推波助瀾。
餘知葳退了一步,用藺太後的自由換了孫和風的性命,她微眯著雙眼,吩咐道:“明日與碧空說,慈寧宮周圍的人可以撤了。但我就退這麼一步,這藺太後既然這樣舊都沒把手伸到朝堂上去了,那我就得叫她今後都沒法子再插手朝堂上的事兒。”
餘知葳如今已經有了批紅權,勢力雖說還不能和裘安仁藺太後勢均力敵,能麵對麵地對陣,但是起碼已經有了和人談條件的資本。
亂花漸欲迷人眼,各方都在落子,棋局已成,所有的推手都擋在迷霧之後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