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名都應答的聲音:“知道了!”
車四兒不知道餘靖寧要說何事,隻是跟著餘靖寧大步地朝前走,沒一會兒就進了營帳之中。
甫一進營帳,就瞧見那地圖上不知道甚麼時候被餘靖寧拿朱砂筆畫了兩個大圈,一個是蘇州,另一個是嘉興。
餘靖寧背著手站在這張巨大的地圖麵前,語調平靜地對車四兒道:“方才在船上的時候,我已經想好要怎麼打了。”
這句話話音剛落沒多久,穀成就掀簾子進來了,給餘靖寧行完禮之後,又想起方才的事兒來,對著餘靖寧笑道:“王爺若是要叫我過來,方才直接叫我過來便是,怎麼這會子才要我過來。”
餘靖寧轉過身來,讓他們各自坐了,而後在自己麵前擺了個沙盤,對著穀成笑道:“那是你手底下的兵,他們打輸了,你可不得跟著人一起受罰?”
餘靖寧來南京的這幾日,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已經瞧不出來當初在京中連吐三口血的那種蒼白和瘦骨伶仃了,甚至有的時候還能和底下人說笑兩句。
穀成倒是不覺得,可車四兒原先就和餘靖寧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總覺得他如今這種情緒之下隱藏著甚麼。
可餘靖寧畢竟是主子,他也不好提,於是隻能有時候旁敲側擊地問著。而餘靖寧給的回答也大都是:“我很好。”沒錯,他從表麵上看來,也的確很好。
所以車四兒心裡也免不了要疑惑——王爺這是真的變了性情麼?
他又抬眼看了一下餘靖寧,見他正在擺沙盤,臉上沒甚麼太多旁的表情。車四兒皺了一下眉頭,沒多說旁的話。
“我這幾天理了一下眾人打探回來的消息,可以確定的兩件事是:第一,龔老八帶領的亂軍多盤踞在蘇州府之中,隻怕是想待到合適的時機重新進攻南京,我們在這裡隻守不攻,不是個辦法。”餘靖寧在沙盤上指了一下蘇州,身旁的兩個人趕緊伸頭去看,“第二,除了借兵給亂軍的那一部分,其餘的倭寇就沒有離開過浙江境內,最近的是在嘉興。上回車三手底下的探子回來報,說裡頭領頭的叫武井一郎,是閩浙兩地打了幾年的倭寇的頭目。”
餘靖寧話說至此處,看了兩眼周圍的二人,似是想要他二人發表甚麼意見。
車四兒沉吟一陣,率先發言道:“我先前聽三哥說,武井一郎並不是一直都在嘉興的,這是先前亂軍攻南京的時候,他為了給龔老八支援方便,才待在嘉興的,不知何時就要走。是以,屬下認為,此次是攻打武井一郎的好機會。”
“正是如此。”餘靖寧點頭讚許,“不止這些,如今他們的主力還都在陸地上待著,亂軍本就是大衡人,他們甚麼形狀我們自然清楚,想必打陸戰是不如我們的。那倭寇也不用說,原本就是水上的霸王,咱們的水軍還在吃奶呢,如何能與人家去比。是以,就趁著他們還都戴在陸地上這個機會,狠狠打他們一次。”
他在沙盤上又指點了兩下:“我領人去蘇州,成哥領人南下,去嘉興,我若是順利便去和你彙合。這些日子那些戰船還暫時離不了車四兒你,你便留守南京城罷,如此兵分三路,你二人還有甚麼異議嗎?”
穀成和車四兒都表示無異議,兩人抱拳齊聲道:“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