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溫度是柔和的,輕而緩的渡到了自己手上,而他的手背,被寒風吹得冰涼。
都說了要恩斷義絕,可她還是忘不了他。
想到這裡,餘知葳竟然不爭氣的覺得自己想哭,委屈極了。
不過她不打算往回憋。
方才她剛進寢殿的時候就環視了一周,果真驚蟄和冷長秋將寢殿之內打點的很好,如今寢殿當中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若要說些私房話,實在是便宜。
她將手爐往桌子上一擱,回頭一把抱住了賀霄的腰,哭出聲兒來。
賀霄被餘知葳身上的冷氣衝得又是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就摟了回去,發現哪怕穿著戎裝的餘知葳,也是小小一隻,能被他整個抱在懷裡。
瘦的就隻有一把骨頭。
“我真怕這次就回不來了。”餘知葳小聲啜泣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來,這話帶著濃濃的鼻音,賀霄聽了,一顆心都被人說的碎了。
到底是少年時的心動,哪怕後來摻雜了太多不明不白的政治紛爭,可回憶起來,總是與旁人不同。
更何況,少年時的回憶,總是會被時光漂洗的極儘溫柔。
於是賀霄陷進去了,也跟著餘知葳哭了起來,狠狠地將餘知葳摟向自己:“我也好怕……”
雖然這是餘知葳期望的,但她還是被這過於熱情的擁抱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想護住肚子。可是這時候由不得她動作,於是她隻好一點一點順著賀霄的背,慢慢地順著,她往日見著了小貓,也是這樣順它們的背,總是能把那些弓著脊背衝她“哈”的貓兒摸的來舔她的手。
果真,賀霄被摸了一陣,終於放鬆下來,隻是哭得抽抽噎噎,難以自已。
餘知葳將頭埋在他的肩窩上,一字一頓地在他耳邊說話:“我好想皇爺,皇爺想我嗎?”這話是用氣聲說的,吹得賀霄耳朵邊上癢癢的,連同心裡也是一樣。
餘知葳麵對餘靖寧的時候,恐怕永遠說不出來這麼露骨的情話,他們兩個人隻會互相折磨,從前以後都不會再有的合歡跟報仇一樣,說的情話都是要赴死的悲壯,連臨彆一吻都是仇人相互折辱一般,從來不會這樣溫暖和軟,特特來拿鉤子鉤人。
果真,賀霄就被她這一句話給勾了過來,鬆開了餘知葳,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先吻了眼睛。
而後沿著她流眼淚的地方,一路吻了下來:“子曇,我在呢……”
餘知葳臉色忽然慘白,被人捅了一刀和這也就是差著個傷口。
吻……眼睛嗎?
她像當初勾著餘靖寧的脖子將他扯下來那樣,也將賀霄扯了下來,另一手順手就將帳幔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