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葳再一偏頭,發現田雙玉也到了,竟然就剩下她。
餘知葳連忙快走了幾步,把驚蟄嚇得心驚膽戰的,往前跑了好幾步才扶住她。
皇後娘娘一見著皇爺就笑,俯下身子行禮:“臣妾來遲了,這可不好,該罰該罰。”
如今天熱,餘知葳是雙身子的人,畏熱無比,今兒不過穿了一件茶白的圓領紗衫,袖子不過蓋過了手臂七分,膚若凝脂的腕子露在外頭。餘知葳的手指纖長,捧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紗衫子底下影影綽綽地顯著藕色的裙。
賀霄見她這樣,便覺得憐惜,趕緊親自上去把人扶起來。
小兔崽子很爭氣的扭了扭身子,剛好讓賀霄給碰上了,賀霄不禁想起餘知葳拖著身子去幫著他處理科場案的時候,心下更覺得餘知葳可憐可愛。
他把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笑道:“朕能罰你甚麼?嗯?把你身後的月季摘下來。”
餘知葳聽聞是罰她摘花,覺得這法子還挺新奇,於是扭過身去,摘下了身後那一朵嫩黃的月季,就聽見賀霄又在那道:“小心彆紮著手。”
這話說的有些膩歪,但這兒可不止她和賀霄兩個人。餘知葳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田雙玉,見她不過是低著頭,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肚。
她應當是正月的時候有的,已經四個多月了,身前的隆起精致小巧,像是倒著扣了個小籮筐。
餘知葳把嫩黃的月季拿在手上,遞給賀霄,笑道:“臣妾遵旨。”
賀霄拿著手上的月季,簪在了餘知葳鬢邊,拍手道:“好看。”這話說完,他忽然頓了一下,仿佛是這時候才想起來田雙玉還在場,轉頭看了她一眼。
田雙玉還是低著頭,臉上無悲無喜。
於是賀霄越過了餘知葳,看了看她今日的衫子和裙子的顏色,選了一朵粉芍藥,摘了下來,也走過去給田雙玉簪上:“美人都該配花兒。”
田雙玉難得笑了笑,站起來衝著賀霄俯身下拜:“臣妾謝皇爺隆恩。”
賀霄笑著衝著人點頭:“坐罷坐罷,一忽兒冰就上來了。”
餘知葳看過去,田雙玉仿佛是孕時還瘦了些,下巴都顯得尖了。
腹中的孩子動了起來,在肚皮上蹬出了一個小小的隆起,餘知葳用手蓋住了他,輕撫兩下以示安慰。
田雙玉閨中的時候是個小圓臉兒,那時候也比現在愛笑些。
她閉上眼睛,想起來的是自己十二歲生辰的時候,高三奶奶做了首四六不通的詞,一眾女孩兒笑倒在一片燦爛的海棠花下。
腹中的小家夥還在作怪,弄得她有些疼。她一手扶著肚子,另一手捏住了荷包中往外露的東西。
觸手一片冰涼,是一支琉璃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