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辛夷一時間心頭有些懊惱,都怪她之前沒有弄清楚。
可是,事已至此,懊惱也是無用。
葉辛夷心裡翻江倒海,麵上卻是沒有露出一星半點兒,猶自從容道,“自然是認真的,川柏他是個男孩子,往後,咱們家還得靠他撐著。他既然喜歡,我這個做姐姐的,緣何不教?再說了,習武,本也可以強身健體……”
到此處,聲音漸漸低落下來。
葉仕安沒有說話,隻是目光靜深地將她望著,讓她心頭有些惴惴。
難道,這當中真有些什麼是她不知道的?會不會因為這樣,葉仕安就懷疑她?
葉辛夷雖然不想心虛,卻又不得不心虛,因為,她確實是隻孤魂野鬼,占了他女兒的身體,若是被他察覺,找了個得道高僧什麼的來收她,那還得了……
葉辛夷越想越是不安,明明隻是一小會兒的沉寂,她卻覺得度日如年,悄悄舔了一下乾澀的唇瓣,怯怯喚道,“爹爹……”
葉仕安終於挪開了那帶著探究、審視,還有其他許多莫名意味的視線,“既然是你自個兒想好了的,那便這樣吧!”
葉辛夷悄悄吐出一口氣,“隻是,我們白日多要跟著爹爹在鋪子裡,是以,隻有夜裡有時間。家裡又怕施展不開,所以我要領了川柏到左近那個柏樹林裡去練,怕是有些冷。”地方,她早就踩好了,本來最遲,明日她也要向葉仕安報備,沒有想到,葉川柏倒是先了她一步。
“既是他自己要學的,一點兒冷都受不住,那也不必學了。”葉仕安說罷,轉過身,背著手回正屋去了。
葉辛夷這才在他身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拍拍胸口,還能感受到底下的急跳聲。
不過,這樣一來,便是算得在葉仕安這兒過了明路了,明日隻需將信送了去給梁申,便是一切就緒。
第二日,用過早飯後,葉辛夷帶著葉菘藍上街置辦年貨。
特意去了一趟街西頭的苟記油糧鋪子。
這鋪子家的兒子,得了個很是響亮的名兒,喚作苟富貴,當真是想忘都忘不了。
正好是梁申收下的鐵杆兒小弟之一,梁申之前交代過的,要帶消息給他時,可以讓苟富貴帶。
梁申這一點倒也是考慮得周祥,她也不想讓旁人知道,她與梁申的交集。
到了苟記,苟富貴倒是正好在鋪子裡幫忙。瞧見她時,倒是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來,直到葉辛夷買了東西,與苟富貴使了個眼色,領著葉菘藍從鋪子出來時,苟富貴跟了出來。
一路跟到了人較少的地方,葉辛夷才停下了步子。
苟富貴上前來,便很是鄭重地一個打千兒,恭恭敬敬地喊道,“葉姑娘!”
這一聲“葉姑娘”讓葉辛夷和葉菘藍都懵了懵。
到底葉辛夷經的事兒多,不自在地咳咳兩聲,打掃了一下喉嚨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姑娘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申哥說了的,往後,姑娘說的話,咱們都得當成他的話聽著,姑娘讓辦的事兒,也要當成他交代的,不能有半點兒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