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真愛說笑,都說了是信手之作,這入畫之人可為神鬼,又哪裡是真有什麼人?”仙舞笑,隻那笑落在葉辛夷眼中卻是讓她狐疑地眯細了眼。
有問題。
“哦?”蒙麵人似也是不信,而後,一邊慢吞吞卷起那畫軸,一邊一步步朝仙舞靠近。
仙舞被逼得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腰撞上了書案,再無路可退,才刷白著臉,色厲內荏地瞪視麵前之人道,“你想做什麼?你若隻是為求財,我這屋裡的東西你看上什麼,儘管拿走便是,隻是,再作糾纏的話,我便喊了。”
“仙舞姑娘想喊那便喊吧,隻是這會兒……仙舞姑娘確定外邊兒的人能顧及你這裡?”
仙舞表情驚駭,“是你……是你殺了郝爺和紫姬?”
蒙麵人沒有立刻言語,抬起眼,目光幽深地望了房梁處一眼,而後,才又望向麵前已經花容失色的仙舞,“仙舞姑娘,我快要沒有耐性了,你還是快些說說吧!什麼樣的人,能讓仙舞姑娘入畫時那般細致,將他隨身的玉玨亦畫得真假難辨?隻是,在下很是好奇,以那位的身份,如何會戴殘缺了一半的玉玨?”
“你知道這塊玉玨?”仙舞雖是白著一張嬌顏,望著蒙麵人的雙眸卻是亮得出奇。
蒙麵人突然低低笑了兩聲,“仙舞姑娘倒是癡情,為著那位,什麼都肯做,就是不知那位是否值得姑娘這般真情相待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仙舞神色微微一凜,轉了話鋒,轉得僵硬。
“看來……也不用再問了。”蒙麵人恍若低語般喃喃念了一句,而後,抬起手來,在仙舞還不及驚恐時便已是朝著她後頸用力一砍,仙舞將將瞠大眼,卻也跟著眼前便是一黑,身子軟軟倒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葉辛夷眯眼,聽著也覺得疼。
底下人卻是抬起頭來,“梁君,可是還要賴在上頭?”
去他的梁君,她又不姓梁!無聲朝天一翻白眼,葉辛夷身形一展,輕靈漂亮地翻身落地。
對麵蒙麵人一雙漆眸濯亮,“梁君同道,可要同行?”
“閣下才該姓梁!我與你,亦非同道。”梁上君子,為物,而她夜遊,非為竊。
葉辛夷說罷,輕哼一聲,不再言語,卻是掀了窗,便竄了出去。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緊接著,蒙麵人亦是踩著她的腳印,翻身出了窗。
園子裡已是沸反盈天,畢竟,這一日,凝香館不隻遭了賊,還死了人。
隻是,應該是她的一番布置暫且起了效用,人都往那小玄的小院兒擁了過去,園子裡的搜查反倒算不得嚴。
隻是,趴伏在屋頂看了片刻,見得一隊官兵快步而來,看著為首之人身上的官服,葉辛夷蹙起了眉心,四品官兒?還是個這麼年輕的?
“那是大理寺少卿謝銘,今日這凝香館的宴席正是為他姐夫而辦。”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笑嗓,葉辛夷回頭,杏眸帶火,瞪了他一眼。
那人卻並不自覺,仍然笑嗬嗬道,“這位謝大人年紀輕輕便官居四品,雖有借著家世的緣由,卻也不隻如此。大理寺主掌刑獄,這位大人查案可是很有一手的。”
這話怕是專程說給她聽的,葉辛夷卻恍若沒有聽見,見著那行官兵護著年輕的大理寺少卿進了那間院子,她才驀地起身,足尖點瓦,身輕如燕往暗夜另一頭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