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辛夷繞到她身後,打眼一看,瞧見了已經躍然紙上的兩行字,居然羅列的是一些藥材,不同尋常的藥材。
譬如全蠍,譬如百足......所謂全蠍,指的是某種體型較小的蠍子,而百足則是蜈蚣的彆稱,這兩樣都是帶了毒性的蟲子,卻也可以入藥。
葉辛夷雖然跟著葉仕安學了幾年的藥,但比之林秀蘊,自然還差得遠,再往下看去,那些也不知是不是藥材的東西,卻是聞所未聞了,但聽說的有幾味藥,卻也並不好尋。
心頭一動,葉辛夷卻是微微擰起眉來。
那頭,林秀蘊已經寫完了,將筆擱置,又細細看了一遍那張箋子,過了片刻,才抬起頭來,許是方才也知道葉辛夷在她身後探看,卻也沒什麼表示,不過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將那張已是半乾的箋子遞與沈鉞道,“先按著這張藥單準備吧!”
沈鉞心裡也有所猜測,接過那張箋子時,卻是小心地不敢露出太多的歡喜,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林師叔,這藥單......”
“先彆高興得太早,我如今尚有幾味藥還沒有琢磨出來,不過,就這些,大抵效用比不上他們的月服解藥,可估摸著卻也能勉強壓製蠱毒,至少不會讓她輕易死了。”林秀蘊的語調仍然是淡然疏冷。
可這兩句話,卻是讓滿屋子的人都是歡喜起來。
沈鉞更是沒有想到,他早前也送了一顆解藥去給苗前輩,已經這麼些時日了,卻也還沒有什麼進展,可林秀蘊來了不過這麼些時日,居然已經將解藥大部分的藥材都解出來了,怎不讓他喜出望外?
藥王穀,果真名不虛傳。
想到這兒,沈鉞將那張箋子疊好,仔細收在衣襟處放好,而後便是拱手作揖,神態恭敬地朝著林秀蘊深深一拜,“林師叔大恩,沈鉞無以為報。往後,林師叔但凡有用得上沈鉞之處,儘管開口,沈鉞定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話,若是換了旁人來說,或許隻是客套,可沈鉞神態認真,語調鏗鏘,讓人絲毫不懷疑他的每一個字都是擲地有聲,千金不換。
葉辛夷輕瞥他一眼,掩去心中的動容,亦是朝著林秀蘊福了個禮,“多謝師叔。”
葉仕安亦是感慨道,“有勞師妹費心了。”
老鐵點了點頭,葉川柏也是跟著抱拳致謝。就是葉菘藍,自來對這位師叔很是不以為然,這會兒,神色也是微微一緩。
林秀蘊卻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淡淡挑起一道眉,“都說不要高興得太早了,畢竟不是全部的藥方都解出來了,效用肯定比不上原本的月服解藥。何況,就算果真解了出來,那也隻是月服解藥,隻能壓製,不能徹底解除蠱毒。蠱毒在你體內一日,便是隱患。你雖然內力深厚,底子不錯,可這蠱毒在你體內,天長日久,總會損耗你的精元,而且,這蠱毒在一日,未免對胎兒有所損傷,期間,你更不能有孕。”
林秀蘊這些話說得平板,沈鉞和葉辛夷小夫妻倆還沒有多大的反應,畢竟他們尚未圓房,自然更沒有想到那麼遠去。
可其他人不知道啊,何況,這滿屋子的人除了神色淡淡的林秀蘊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盼著葉辛夷能早些生孩子呢,尤其是葉仕安和老鐵倆。兩人一聽,臉色都有些不好。
葉仕安還擔心地瞥了一眼沈鉞,想著他畢竟已經二十五六的人了,如今才成親,哪兒有不盼著快些有後的?怕是心裡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