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在禮部任著小小主事,出身卻是不差,乃是江南吳興孫氏嫡支三房的嫡長子,名喚孫彥。隻是奈何他生父早逝,家中隻有寡母幼弟,在那樣的大族中,日子卻也不太好過。身上有舉人的功名,隻是後來因著他母親纏綿病榻,便耽擱了舉業。好不容易才在禮部謀了個主事的位子,如今,帶著寡母幼弟分府彆居。家中有些薄產,為人卻很是端方孝順。他如今已是歇了再舉業的心思,也沒有野心再往上爬,反倒在如今的官職上自得其樂,隻想好好孝順他母親,至於光耀門楣這樣的事,就留給他的弟弟便是。”
“我也知道,以他這條件,怕是還不見得能入謝貴妃和公主的眼。可到底是我家大人提說的,我也隻得說與公主知曉,至於公主願不願偷偷見見,便請公主自己思量。若是不願也沒有關係,總歸,我隻要能對我家大人有所交代也就是了。”
她當時奇怪,便追問了一句,“他有什麼過人之處,居然讓沈大人幫了他這個忙?”
葉辛夷卻是不知,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他與我家大人有什麼交情。不過,我家大人說,正是因為他沒什麼過人之處,且安於現狀,也安於未來。大家出身,家中情況卻很簡單,雖然吳興孫氏是大族,但他們已經搬了出來,往後若是有了公主,就更不用管他們。另外,他一家子都是好性情,最看重的,隻有一家和樂。且他有長相,也有才華,不至辱沒了公主,而且,最要緊一點,當年,便是族中逼迫他父親納妾不成,這才對他一房不聞不問。隻他自小耳濡目染,對自己的妻子必然愛護。這樣的人,說不得才合適公主。”
“他提說此人,一是全他與那人的交情,二也是全我與公主的交情,說不得,還能幫著公主解了難題,促成一樁良緣,何樂而不為?”
末了,葉辛夷還是那句話,她隻是按著她家大人的意思,與她提說有這樣一人,她若是有意,可以暗中去查一查這個人,看看有沒有可能合意。若是想見上一見,她也可以私底下掩人耳目地安排。
其他的話,倒是不必再說了。葉辛夷對她坦言,是真的將她當朋友。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昭寧再清楚不過。
不管怎麼說,出來這一趟,是值得的。這心裡籠罩的陰雲,倒是散去了大半。
想到這兒,昭寧不由微微笑了。
馬車卻是緩緩停了下來,車簾外傳來侍衛的嗓音,“公主,鎮國侯府到了。”
“蟬兒,你去一趟。把東西送到就回來,咱們就彆進去了。”昭寧說著,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蟬兒。
她來這一趟,卻是受人之托。
方才在普濟寺與葉辛夷道彆時,她拿了一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彈弓遞與她,說是那日在臨溪水榭拾得的,當時混亂,隻得先行藏起,後來想想,怕是謝銘之物,所以讓她代為交還。昭寧回宮的路上想著這些時日謝銘怕是要避嫌,儘量少進宮了,也不知何時才能遇見,這東西雖然也不見得要緊,但早些還給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