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前說過,程家近些年來很是不安分,與唐門暗通款曲,想著要與夏家分庭抗禮。如今看來……唐門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葉辛夷很快便明白了過來,隻要有利益之爭,就少不了各種心機叵測。
“不過,眼下餘氏怕也沒那個精力顧得上與唐門的那些人維係關係,就怕是有人想要鑽空子。”沈鉞不知珍珠後續還有什麼手段,能讓他對是唐門害了葉辛夷深信不疑,但她既然敢動手,想必還是有十分的把握能在除掉葉辛夷這個眼中釘之後,還能撇清自己,讓他恨上唐門與背後的餘氏,讓他們再無半點兒結盟的可能。
此舉若成,於她而言倒是一舉數得之事呢。
“怎麼?今日夏府有事?”葉辛夷立刻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
沈鉞“嗯”了一聲,“我將陛下的旨意與夏大將軍說了,沒想到夏大將軍很是通情理,已經在席上當眾應下了此事。”
葉辛夷驚得眉頭一跳,“夏大將軍答應隨我們一起回京?”夏長河難道不知道乾和帝此舉的深意?他就不怕這一去,就當真是有去無回了?
沈鉞點了點頭,讓她眸中驚色更甚,“不過,夏將軍也說了,這蜀地軍政要務眾多,並非他說走就能走的,還需給他些時日將該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才隨我們一起啟程返京。等會兒我便準備起草奏折送回京中,向陛下回稟此事。”
葉辛夷悶了片刻,“這折子可一定要妥妥當當送到陛下手中。”
“這是當然。”沈鉞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葉辛夷卻是神色糾結,過了片刻後,沒有忍住道,“你說,這夏大將軍究竟在想些什麼?”
“彆的且不說,今日夏大將軍當眾連猶豫都不曾,就遵從了陛下的口諭,至少忠心可鑒。”沈鉞笑答。
葉辛夷的目光輕輕一閃,已是恍然。是了,今日沈鉞正式拜訪夏府,夏長河為他擺下接風宴,整個蜀中軍政要職上的官員將領,成都府周邊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都有人參加,沈鉞選在這樣的場合將這事兒說出……時機自然選得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測試夏長河的反應,而夏長河今日的反應卻也可以借由這些人的口傳揚出去,可不就是忠心可鑒嗎?
這個時機,倒果真是拿捏得甚好。
葉辛夷若有所思瞥了一眼神色端凝的沈鉞,眼底一片沉黯,對上沈鉞望過來,疑惑地問她“怎麼了”的雙眼時,她卻是微微一笑,回道,“沒什麼。”
不過轉念卻是想起了他的前言,“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說夏夫人如今沒有精力去管其他?”
“是啊。你是沒有瞧見,聽到夏大將軍應下此事時,夏夫人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葉辛夷一愕,餘氏那樣一個養氣功夫練到極佳,說話行事都滴水不漏的人,居然都能瞬間不受控製地黑了臉,可見這事對她的衝擊。
“這麼看來,這件事並非夏大將軍與夏夫人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