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素兒心頭一喜,上前一步,就要順勢毛遂自薦,誰知,她腳下剛動,龍尼莫久下一句話卻讓她如墮冰窖一般,渾身僵冷。
“那孤也願為藍教主擔著。藍教主既然知道自己是戴罪之身,便該知道這一次事情的嚴重性,若是一個處置不好,且不說孤會不會受你們牽連,就是藍教主和娑羅教也都將落入萬劫不複之地。這樣大的乾係,除了藍教主,孤可不敢相信任何人。”
這話一出,除了龍尼莫久之外,殿內其餘幾人皆是一愣。
藍素兒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精彩異常,她臉上慣常掛著的嫵媚笑容徹底消失無蹤,她咬著牙死死盯著龍尼莫久,龍尼莫久卻好似沒有知覺一般,沒有半點兒異色,更吝於施舍她一眼。
藍素兒驀地扭身,便是朝著殿外衝了出去,甚至全然忘了規矩,沒有跟龍尼莫久行禮。
藍若華皺著眉心看去,嘴角張了兩下,想開口,卻終究沒能喚出口,隻得給藍翎兒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地輕輕點了點頭,朝著龍尼莫久行了個禮,便是退下了,也朝著殿外方才藍素兒跑走的身影跑去。
藍若華鎮定神色,朝著龍尼莫久深深一拜,“殿下,素兒失禮,是我這個做師父的平日裡教導無方,還請殿下恕罪。”
“你倒是大方。你將她當徒弟,她卻未必還將你當師父吧?”龍尼莫久哼一聲,一擺袖道,“因為她,又耽擱了好一會兒工夫,事不宜遲,藍教主還不快些去?”
“是,屬下告辭。”藍若華拱手作彆,轉身匆匆行出殿外。
藍翎兒隨在藍素兒身後,一路回了她的寢殿,藍素兒對她卻沒什麼好臉色。
“你跟著我做什麼?”
“看來當真是要恩斷義絕的意思了,連師姐也不叫了?”藍翎兒哼道,一邊轉頭四處望著,“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啊!看來,太子殿下寵你這話也不是假的。”
這還是藍翎兒頭一回來藍素兒的寢殿,她是在大名宮城內混得如魚得水的,自然有些眼界,看得出她這屋裡的擺設都是價值不菲。
“師姐說這話是寒磣我的吧?一個男人寵不寵你,難道隻用這些金銀玉器,珠寶首飾就夠了嗎?師姐也是女人,再遲鈍也該看出兩分端倪來了,難道就當真不能明白我是什麼感受?”
“說句不好聽的,師姐的情敵,師姐還能光明正大恨著,甚至用毒去害,用劍去殺,可我行嗎?那個人是我師父。”藍素兒說到這兒,亦是微微紅了眼眶,眼裡有淚要滾下來,她抬手一揩,倔強地抿住了唇,她不哭。
有什麼好哭的?
她本就坐在妝台前,麵著窗,窗外依稀已可見幾點新綠,南越的春,也來得比大名要早。
可藍素兒的背影籠在那淡淡春色之中,卻顯出一種說不出的孑然與寂寥。
藍翎兒不由得歎了一聲。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