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一點,卯讓傑若是告到南越帝那兒,便夠他龍尼莫久喝一壺的了。”
“是啊!正因為如此,龍尼莫久不是傻子,他難道不知道嗎?除非......”
“除非他果真已經打定主意孤注一擲了。不成功,便成仁,那麼就算捅破了也沒什麼。”
沈鉞沉默著沒有說話,眉心卻是越擰越緊。
“你那麼擔心做什麼?咱們不過是穩坐釣魚台,看他們這一出好戲便是,於咱們,也沒什麼利害關係吧?”
“大人!”剛出去不一會兒的沈忠又匆匆而至,臉色亦是有些莫名的狂熱,“咱們的探子來報,那兩個南越軍中將領從東宮出來之後便是徑自回了城郊的軍營,營中已能聞人馬之聲,怕是在點兵了。”
葉辛夷聽到這兒,雙目已是亮起,朝著沈鉞很是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我就說吧”幾個字隻差沒有明晃晃地寫在臉上了。
沈鉞眉間的褶皺卻是非但沒有舒展開來,反倒打成了死結?真有這麼順利嗎?那個人可是龍尼莫久,那個讓他難得生出一種惺惺相惜,棋逢對手的感覺的龍尼莫久。是他錯估了藍若華對他的重要性,因著藍若華,他已經方寸大亂,所以才沒有看破卯讓傑的布局嗎?可是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還是不對勁?
“而且,卯讓傑一直暗中盯著,怕是也發現了。”沈忠繼續道。
葉辛夷雙眼更亮了,“卯讓傑這會兒不會已經坐不住進宮告狀去了吧?”
“那不會。若非到了板上釘釘的時候,卯讓傑不會輕易出頭。”
可卯讓傑不出頭,卻不代表彆人不會出頭。軍營異動,到兵馬集結,不過一個夜裡的事兒,但集結的兵馬卻是不少。
足可見龍尼莫久在軍中的實力,這足以讓一個君王忌憚。
龍尼明自認已是證據確鑿,便再也按捺不住,到了宮中,又急又慌地張口便是對南越帝道,“父皇,不好了,父皇!”
南越帝夜裡不好睡,清晨時堪堪才迷迷糊糊睡過去,這會兒乍聽龍尼明這咋呼,腦袋尚且暈沉著,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滿腔慍怒,“誰允你在寡人宮中大呼小叫?還有沒有規矩了?”
龍尼明卻已經一個撲通在龍榻前跪了下來,聲嘶力竭道,“兒臣知道自己失禮,可是事關重大,兒臣.......兒臣已然顧不上了啊!”
南越帝坐起身,內官忙撩開紗帳,幫他披上外袍。
他一雙深凹,卻仍顯幽邃的眼睛盯在龍尼明身上,沉聲問道,“說吧!是多麼重大的事兒?”
龍尼明這會兒卻又躊躇了,可臉上的慌亂卻是太過明顯,想要粉飾太平亦是不能,見得南越帝一雙虎目又是瞪了過來,龍尼明一咬牙,再也不敢隱瞞了,忙道,“皇兄......皇兄他在軍營之中集結了兵馬,右翼軍中的苗將軍發現不妥,已是帶人與他們僵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