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蕭敬終於動了,卻是伸手將那封信拿了起來,又頓了頓,然後將信拆開,信紙展開攤在了眼前。
夏延風長籲一口氣,葉辛夷亦是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雖然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但這起碼,已經是個好的轉折了。
五日後,京城。
又是一個豔陽天,秋老虎高掛天空,炙烤著大地。雖然不至於如同前些時日那般不動也能揮汗如雨,卻也還是熱得讓人不願動彈,尤其是在這樣的午後,就連院子裡的花草也是蔫頭耷腦的,遑論是人呢。
可就是在這樣連貓狗都不願動彈,窩在角落陰影處乘涼的秋日午後,靜寂的院落裡卻是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卻是朱景雩的貼身護衛,方南,行色匆匆從外而入,步履邁得急且重,額頭鬢角儘是汗,也不知是被熱的,還是被急的。
轉眼他進了朱景雩的書房,後者卻不知正伏案在看些什麼,聞聽腳步聲,抬起頭來淡淡一瞥,“何事?”若非有急事,方南不會這般模樣。
方南將手中一封書信遞了過去道,“公子,南京衛來信。”
南京衛?朱景雩眉一挑,便已伸手將那信接了過去,很快展開看了,那眉心便是跟著攢了起來。
“蕭敬來信求援。果然不出我所料,夏長河早派了數萬兵馬秘密潛至長江以南,想要直取江北。”看罷了信,朱景雩一邊將那密信用火折子點燃,揭開手邊的香爐蓋子,看著那紙箋被火舌吞噬,他望著那火焰出神了片刻,下一瞬,卻是驟然彈身而起道,“走!進宮去!”
“公子要進宮做什麼?蕭敬除了密信,應該也已經上報兵部,此時隻需再等上一等,殿下應該不多時就能收到軍報,彼時,定會召公子入宮商討此事的。”寧王如今已經長住宮中,除了還沒有真正登位,儼然已是至尊之態。
而早前南京衛的事兒,全憑公子猜測,一切都是暗中行事。就是與蕭敬之間,也是借由寧王的名義下達軍令,暗中增兵派糧,若是此事在寧王跟前瞞不住了,卻難保寧王不會多想。
殿下與公子即便是父子,可一旦涉及權力之爭,可經不起半點兒的猜忌。
何況,殿下可不隻公子一個兒子。嫡出的那兩位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旁虎視眈眈呢。
“此事不能拖,我進宮自然是要去向父王請纓的。”朱景雩語調淡淡,卻已經繞過了案桌。
“公子要親上前線?”方南訝然。
“是啊!這江北的戰局是我洞悉,難不成,竟要為他人作嫁衣嗎?”朱景雩淡淡哼笑,眯起丹鳳眼,遮蔽眸底的冷光,邁開了步子。
方南卻是腳步頓了頓,這才跟了上去。抬頭望著朱景雩的背影,卻忍不住想道,殿下對江北的戰局這般看重,當真隻是因為想要先取軍功嗎?還是有彆的原因?沈鉞和葉氏,也都應在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