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抬頭望著他,眼裡的淚珠兒又是紛落,看上去果真是急慌了,“我今日......今日去見我家姑娘,到了她的住處,卻發覺她根本不在,那院子裡一片狼藉.....我也不敢聲張,隻能來找大人,姑娘......姑娘她一定是出事了。”
朱景雩聽得心下一沉,“在何處?你先帶我去看,咱們邊走邊說!”一邊說著,一邊已是拽起相思便往外疾走,嘴裡不忘吩咐杵在門外的榮豐和方南道,“備車馬!再多帶些人手!”
一行人匆匆出了府門,便是沿著相思所說的方向,往西郊疾馳而去。
馬車行得快,難免顛簸。
相思縮在一角,為免跌倒,緊緊摳著身下固定的椅子,穩住身子,對麵,卻是朱景雩一雙沉冷的眼,瞬也不瞬將她緊緊盯著,“到底怎麼回事,現在一五一十與我說個清楚。阿歡難道一直就藏在京城附近嗎?你一直與她有聯絡,是如何聯絡的?”
雖然與相思有言在先,可事關顧歡,朱景雩早就沒了耐性,上兒胡同那處宅子裡的人,都是他安排下的。相思的手段他也知道,就算她能收買其中一些,也不可能收買全部。那些人,都是他的眼線,相思的一言一行都儘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去了何處,見了何人,做了何事,他都一清二楚。
可是這一年多來,卻沒有半分異樣能夠讓他洞悉顧歡的下落。可眼下,她卻突然來告知他,說顧歡出了事,怪不得他滿心疑慮。
相思輕輕咬了咬唇,麵上顯出兩分掙紮,過後,到底是一咬牙道,“我和姑娘自然有我們的聯絡方式,隻是為了姑娘的安全,甚為隱秘,隻有我二人知道。今日,我去脂粉鋪子便是因為過了我與姑娘約定好聯絡的日子,可姑娘卻沒有消息,我心中實在擔憂,這才去一探。誰知,到了脂粉鋪子卻還是沒有姑娘留下的消息,我一時急了,這才直奔姑娘近些時日的藏身之處,卻沒有想到......已是出了事了......”
相思說到這兒,怕又是悲從中來,轉眼就淚盈於睫。
相思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去她常去的那家脂粉鋪子,這個朱景雩自然知道。也不是沒有派人暗中留意過,可相思去的時間從不固定,到了那裡,與掌櫃和那些夥計的來往都在他的人眼皮子底下,沒有看出半分異樣。買的東西也很是隨意,那些買回去的東西,朱景雩甚至讓人暗地裡查驗過,卻也沒有半分端倪。若是她經由此與顧歡聯絡,那她們這聯絡的法子還真是隱秘得很。
“你說.....近些時日的藏身之處?阿歡是才來京城的?”
“這個當然。姑娘的身份特殊,即便時過境遷,我也怕她若來京城被人撞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這些年都藏在彆處。不是大人你說的嗎?那狗皇帝就快死了,這麼大的好事,姑娘自然要來親眼見見。所以,是我去信給姑娘說了此事,她這才秘密來京的。可是.....怎麼會出事了呢?姑娘來京的事兒,應該沒有旁人知道才是啊。”相思說著,又是低頭飲泣起來。
朱景雩望著她,雙目轉沉,眼底幽暗一片。
到底是沉默下來,沒再追問。
馬車飛馳,很快到了相思說的那個地方。
那是一處再普通不過的村莊中,再尋常不過的一處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