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求生手冊!
賊人之中,也有個把悍勇之徒,仗著多年死戰練出來的身手試圖力挽狂瀾。
然而,個人的勇武在氣勢肅然的軍陣麵前並不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刀疤與長槊陣交了幾次手,稍稍習慣了對手的戰法。
他在長槊兵開始並排前推的時候,瞅準了一名長槊兵刺擊之後收回長槊的空檔,果斷揉身上前,一刀砍在了長槊兵的手臂上。
當第二排的長槊兵一槊刺來時,刀疤瞅準了來勢稍稍擰身避過,然後竟然徒手握住了長槊的套筒位置,往後猛力一抽,帶得第二排的長槊兵身體重心不穩,往前一傾,撞在了第一排的長槊兵身上。
趁著二人滾作一團的時候,刀疤再度踏前一步,正要手起刀落砍下去。
不過在這個當口,在這一個鋒麵上負責帶隊的隊率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個情況。
在這名隊率的招呼下,前後左右同時有三四杆長槊向刀疤刺來。
刀疤左閃右避,用盾牌格開兩杆槊刃,用環刀招架開另一杆,但最右側刺來的那道槊刃卻再也來不及招架,隻是微微側身避開了脖頸要害。
那杆長槊從他的肩臂處劃過,帶出一道血芒,也使得刀疤的身形一個趔趄。
在第二排調度指揮的那名長槊兵隊率見此良機,猛地踏上一步,長槊直指刀疤的心口要害。
刀疤這時候中門大開,已經來不及抽回左手盾牌格擋,隻得勉強提起受傷的右臂擋在身前。
然而倉促回刀,又受創力虛,哪裡能招架得開。
那杆長槊直接將擋在刀疤身前的環刀挑飛,刺中了他的身體。
刀疤身上那副堪稱精良的鎖子甲並不能阻擋住狹長尖銳的鋒刃,長槊的刃尖刺破了鎖子甲的甲片,精準無比地紮進了他的心窩。
長槊兵隊率得手之後並不猶豫,手腕一擰便把長槊抽了出來,在刀疤身上留下一道恐怖的血洞。
刀疤慘呼一聲,拋了盾牌環刀,用手牢牢捂住自己的心口。
不過剛才那一下已經徹底破壞了他的生機,在噴出大量的血液之後,便成為一具戰場上新添的屍體。
被刀疤砍上,拉倒的士卒在袍澤的扶持下重新站了起來,受傷者被送去後陣治療,輕傷者更是不下火線,繼續投入戰鬥。
隻是片刻之間,左校便見自己的部眾被摧枯拉朽地平推碾壓。
饒是左校再如何自命不凡,再如何勇猛善戰,這時候也不敢帶人迎上去。
他連忙命親信敲起銅鉦,欲要讓部眾全部後撤,遠離這些殺人如麻的常山兵。
其實不需要左校發出號令,他麾下的賊兵在抵抗失敗之後,便自發地往後退卻。
不過一開始銅頭與他的盾牌兵抵在後方,對於膽敢畏避不前的同伴絲毫不留情麵,儘數斬殺當場。
因著背後有盾牌兵督戰的原因,也曾激發起一些賊兵的凶性,重新呼號著向前應戰。
不過比起身後盾牌兵們的環刀,正麵一步步逼近的常山兵槍陣無疑更有威懾力。
在悍勇敢戰的賊兵死掉一批之後,餘下的賊人更是膽寒心顫,紛紛發一聲喊轉頭便跑。
比起被紮成血窟窿,身後盾牌兵的刀劍已經不足為懼,有一些賊人情急之下,更是抽出刀劍與阻擋他們後撤的盾牌兵廝打了起來。
而在稍後一些的方向,銅頭亦對麵前短短時間內發生的變化感到驚駭莫名。
左校與他麾下的這部分兵馬能不能戰,敢不敢戰,銅頭心裡十分清楚。
雖說左校算不得張燕、杜長等人的嫡係,但手中兵馬不少,在黑山一些中等規模的賊寨之中也數一數二。
這一次大舉整編訓練,左校也是少數能帶領本部人馬保持建製的賊帥之一。
而素稱能戰的左校,竟然在討逆營步陣之前沒有堅持上兩刻鐘,就大舉潰敗了下來。
麵對那氣勢如虹步步推進的討逆營槍陣,饒是銅頭率領的部下是以防守見長的大楯兵,也感到心頭一縮。
在左校率先敲響銅鉦之後,銅頭也下令手下部眾退開一些距離,讓開道路讓友軍撤下去。
然而左校與銅頭這時候的撤兵命令已經遲了,隨著討逆營前軍進擊的鼓聲越擂越密,長槊兵們前進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他們仿佛是爭先恐後般大踏著步伐前行,即便是因為前進的速度過快,已經沒能保持住最先時候的長槊齊刺,但麵前的賊兵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已經無人能擋在原地應戰,紛紛轉身走避。
長槊兵們攆著賊兵一陣追殺,直到追到對方呈密集陣型防禦的大楯兵之前,才收了手。
雖說長槊陣對上大楯陣並不虛,但他們衝殺了好一陣子,陣型已經有所鬆散,也應當止步整肅一下隊形。
在剛才的前進之後,石邑營的前線將士也有所折損,重傷的紛紛被扶到陣後接受救治,陣亡者的屍首也會被運去後方妥善看顧。
不過在重新整列之後,卻絲毫看不出長槊陣受到傷損的影響,戰士們重新按照各自的位次站穩,有缺員的情況則各以同屯同隊同什袍澤依次遞補。
每一個普通士卒,都看向了身旁的什長、伍長,軍官們也看向了附近的更上一級軍官,即便附近更上一級並非他們直轄上司,但長時間養成的軍職軍階體係,讓各級軍官能夠更容易掌握住身邊的部眾。
而賊兵那邊的情況則淒慘得多,銅頭率領的盾牌兵還算好,左校與另一名小頭目率領衝陣的長兵死傷慘重。
攻陣時,二人合兵至少有一千四五百人,一場遭遇戰打完,能夠囫圇退回來的至多隻剩了一半人。
就這一半人裡,還有不少身上帶傷,不是被刺傷,便是在狼狽逃竄的時候摔傷,甚至還有被督戰的盾牌兵們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