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求生手冊!
俗話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同理,如果一個帶兵的將領十分勇武,自然也能帶動整支部隊的戰士奮勇爭先,不甘人後。
在顏良手下的諸將中,左司馬張斐不以戰略勇武見長,所擅長者在物資調度、訓練士卒上。
右司馬隗冉,為人穩重,沉默寡言,從小生活在羌地,擅長羌人的騎兵襲擾戰術。
高邑營督仲棟,出身濟陰士族,為人機警,能言善道,也非是以勇見長的類型。
石邑營督顏枚,乃顏良兄子,這些年進步神速,兵法勇略皆宜,算是個後起之秀。
隻有上艾營督昌琦彆無其他特長,唯勇猛爾。
當初在南下官渡之役時,昌琦便時常作為陷陣之士,曾與關羽、許褚等名將交過手。
雖然無一例外都落敗了,但關羽、許褚是何等人物,昌琦能敗而不死,本身就是足以傲人的成績。
官渡之役後,昌琦更有些知恥而後勇的風範,日常操練時更為刻苦。
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因為兵法戰略昌琦也玩不轉,隻能往兄貴的路線上一條道走到黑。
眼下昌琦所用的這柄長戟又換過一次,新打造的長戟比原來那一柄更為沉重,使起來虎虎生風,威猛無儔。
與其他統兵將領居中坐鎮調度指揮不同,昌琦的風格便是親自帶兵衝殺在一線。
眼下也是如此,昌琦身披重甲,手持大戟站在鶴翼陣的中央要衝之位。
在他的身旁,是一群與他同樣裝束的戟士。
與彆他討逆營步陣喜好用長槊陣不同,上艾營中的主力是戟士。
這些戟士在官渡之役時初創,通過一次次戰鬥檢驗完善,在昌琦的手中逐漸發揚光大。
與槊的形製簡單功能單一不同,戟兼具矛與戈兩者所長,操縱方法複雜多變,也要稍短一些。
所以戟士們的戰鬥更激烈與血腥,即便是敵人已經靠近身邊,照樣血戰不退。
遇上氣勢洶洶殺來的賊兵,昌琦不憂反喜,迎難而上,生生帶著鶴翼陣的中間凹陷處往前頂上。
隻見昌琦的厚重大戟直刺橫掃下啄側鉤,賊兵們那些粗製濫造的兵器和衣甲根本無法抵擋這柄重武器,幾乎無人能在昌琦手下走上三合。
昌琦越殺越是痛快,口中發出大喝,腳下連連向前,殺得麵前賊人不敢攖其鋒芒。
賊兵隊伍中的張燕自然也注意到麵前的這員敵將,若是在張燕身體康健之時,定會上前與那敵將走上數合,搓一搓敵將的銳氣。
不過張燕病體未愈,仍時不時咳嗽幾聲,一身武藝去了一半,哪裡能行此莽撞之事。
不過賊兵中間也不乏勇武之人,護衛在張燕身側的銅頭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從杜長降了顏良後,銅頭便被張燕招致麾下,負責衛護安全。
正是有著銅頭率領一部分大楯兵的護持,張燕才得以前進到此處。
銅頭道“將軍,我去會一會那員敵將!”
張燕道“好,敵將驍勇,身旁的戟士也善戰,你且帶些大楯兵上前。”
銅頭領命而去,帶著大楯兵迎上昌琦。
戟士與刀盾兵都是這年頭的常規兵種,隻不過眼下對上的二者都有些與眾不同。
昌琦的長戟沉重寬大自不必多提,銅頭率領的大楯兵所用大楯都是采用黑山中的上等木材製成,形製寬大厚重,防禦力遠超普通盾牌。
兩邊對上後猶如最強之矛對上最強之盾,端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麵對手持大楯的銅頭,昌琦那簡單粗暴的刺擊鉤啄大受牽製。
原本他一戟出去,賊人即便招架格擋都是無效,盾牌會被刺破、刀槍會被格飛。
但厚重的大楯全然不懼大戟,銅頭與率領的大楯兵也都是身大力強之徒,竟生生扼製住了昌琦的衝勢,反將其逼退回去。
麵對挫折,昌琦大呼痛快,手上招數連連,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把麵前舉著烏龜殼的敵人解決。
用直刺斜勾的方法當然是不成的,完全無法突破正麵盾牌的遮護,昌琦心中一動,將握著大戟的手移向了木柲末端,將大戟高高舉起,從上往下揮去。
這一招數是標準的戈技“啄”,乃是春秋時步卒常用的戰技。
當時武器仍為青銅鑄造,從鋒利和堅硬程度上略遜於鐵器,直刺的方法未必能造成有效殺傷。
所以從車戰演變過來的戈兵便慣用啄擊,從上而下勾啄到敵人,然後往回拉回長戈補刀。
昌琦也打得是此算盤,想要從銅頭上方的防禦空擋下手。
隻是銅頭的武藝高強,反應敏捷,見昌琦將大戟高高舉起重重啄下,也及時地舉起沉重的大楯擋在頭頂。
蓄滿了力量的大戟集中大楯,戟的小枝深深紮了進去,激起了不少木屑。
若是等閒盾牌被這一下肯定啄散了架,好在銅頭的盾牌有夠厚重,雖是紮出了個洞卻猶自完好。
昌琦手握著大戟想要往回拉,銅頭也舉著盾牌不肯放手,形成了僵局。
昌琦見拉不動,索性不拉了,想要向上拔出大戟,卻發現小枝啄入太深,竟然被卡在了裡邊。
而銅頭好似也發覺了此事,他十分果決地把大楯往側麵一拋,手持著環刀欲要與昌琦近身搏殺。
由於有一麵大楯掛在戟上,昌琦也揮之不動,見敵人逼近,不得不拋開長戟,後撤一步拔出腰間的佩刀迎敵。
這一回,二人真真正正地變為了近身搏殺,兩個兄貴猛男都隻持著一柄環刀對敵,叮叮當當砍得好不熱鬨。
雖然在戰場正麵,銅頭率領的大楯兵能夠敵住昌琦的衝擊,不至於落敗。
然而在兩翼,討逆營將士的長槊兵與刀盾兵步步緊逼,逐漸把陣型收攏,使得賊人們的空間越來越狹窄,境遇越來越險峻。
賊兵們進又不能進,退也退不得,剛剛被張燕激勵起的戰心士氣很快跌落下來。
正在賊兵們被越包越緊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一聲密集的馬蹄聲。
飛燕寨中的戰馬本就不多,有一些分給張臨從後山突圍,另一部分隨在大部隊中。
隻是這些騎兵與大量的步卒擠在一起,絲毫不能發揮出騎兵的機動性,反倒成為了累贅。
當聽到身後傳來的蹄聲時,賊兵們便知道,這肯定不是友軍,一定是又來了敵人。
而事實果真如賊兵們所想,身後殺來的這股騎兵正是短兵曲的四百精銳騎士。
在騎兵陣中一員大將身高體壯儀態威猛,尤其那亂糟糟的須髯更增幾分氣勢,不是討逆將軍顏良又是何人。
這些時日來,顏良已經鮮少親自帶人衝殺。
倒不是顏良身體虛了,膽氣弱了,而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不是關老二、許裸衣之輩,也引不起他的興趣。
今日麾下所有的部曲一一被派了出去,除開從後山逃逸掉的一股賊兵外,其他的戰局完全在顏良掌握之中,讓顏良也忍不住手癢出來溜達溜達。
短兵曲的編製共八百人,其中四百騎卒,兩百步卒,兩百神射手。
這四百騎卒可謂是優中選優,在一萬多士卒中選了出來,甚至其中還有一些身具羌族、烏桓、匈奴、鮮卑異族血統的士卒。
他們雖隻四百騎,但端的是人強馬壯兵甲精良,往前衝鋒的氣勢也與眾不同。
此刻太陽已經在遠處的天邊升起,越來越亮的曙光已經照到了他們身後的山壁上,山腳下的亮度已經恢複到了可以視物的程度,正是騎兵衝鋒的最佳時機。
騎卒們衝破猶未消散的晨霧,以一往無前之勢衝入了賊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