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求生手冊!
城頭鮮於銀信心滿滿,以為是他大展身手的時刻。
不過城外的顏良根本沒把他當回事,隻是在下達總攻命令前與眾將校吏員們道“小小一座泉州城,諸君隻需按部就班去攻,順便檢驗一下改良後的攻城器械效果如何!”
張斐笑著答道“自打白馬城之後,也有一年多時間並未跟隨將軍攻城了,將軍且放心,兒郎們操練得都精熟。”
張斐說得沒錯,雖然去年的大戰裡顏良連下兗州十餘城,但大都是隗冉、昌琦等人帶兵攻克,張斐一直隨在後軍看顧糧草。
時隔一年多之後再度帶兵作戰,張斐也十分認真,欲要好好表現一番。
顏良聞弦歌而知雅意,十分大度地道“既如此,那此戰就儘數交予休武指揮,我袖手旁觀可也。”
張斐道“那如何使得,將軍便如一軍之魂,有將軍居中調度,將士們都能儘力施為。”
顏良笑道“不必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隻管放手去做,小小一個泉州城,還輪不到我來親自指揮。”
既然顏良都如此說了,張斐也就順利接過指揮權,開始代為發號施令。
在張斐的指揮下,役夫們從後方緩緩推出七八具高大的樓櫓,直至步陣前方。
泉州城的城牆不過三丈許高,這些樓櫓每一架都至少與泉州城等高,有幾架甚至還要高過泉州城幾尺。
有了這幾家樓櫓,討逆營將士可以將城頭的各項布防人員調度看得一清二楚。
用樓櫓攻城也是正常操作,鮮於銀並不意外,他隻是召來城內的弩手統領問道“可能射到敵方樓櫓?”
弩手統領觀望了一下距離,答道“回稟都尉,敵方樓櫓尚且在一百三十步外,除非有床弩或大黃,否則即便射中了也並無多大威脅。”
鮮於銀繼續問道“多少步內可射殺敵人?”
弩手統領猶豫片刻後答道“進入百二十步後或許可以一試,百步之內較有把握。”
鮮於銀點頭道“既如此,你率領強弩手全力應對敵方樓櫓,務必要使其不敢抵近窺視。”
一名合格的強弩手並不是力氣足夠大能拉開強弩便算,而是要經過長期的訓練,使得開弓施射的速度達到一定的標準,並且在準度上有所保障。
鮮於銀手下的強弩手並不多,大多數是鮮於輔留下的那一撥老卒。
故而麵對敵方可能利用樓櫓抵近窺視與射擊,他第一時間便做好了應對準備。
這時候,對麵的樓櫓上已經有人在邊沿架上了弩機,方向正對準了城頭的鮮於銀方向。
雖然鮮於銀被弩機指著感到十分不舒服,但為了讓城頭的守卒們放心,他滿不在乎地道“這些樓櫓也就是擺擺樣子,隻要敢推上來,必射得他們不敢抬頭!”
不過他話音剛落,對麵的樓櫓上被他說成是擺擺樣子的弩手們便行動了起來,正麵的兩架樓櫓上同時有弩箭射出,方向直指大搖大擺目標明顯的鮮於銀本人。
俗話說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能夠從這麼遠的距離發射並威脅到城頭的隻有八石以上弓力的大黃弩方能做到,而大黃弩所用的箭矢更粗大,破空聲也迥異於尋常弩箭。
樓櫓上的弩箭方一發射,還站在鮮於銀身邊沒有離去的弩手統領便臉色大變,高呼道“都尉,快躲!”
話未說完,他便往前合身一撲,把鮮於銀撲倒在地。
被撲倒在地的鮮於銀還一臉莫名其妙,怒喝道“你做什麼?”
弩手統領一邊把他扶到城堞後,一邊從城堞的缺口往外打量,口中答道“方才事情緊急,都尉莫怪!”
鮮於銀還想責怪他,但他眼角餘光一瞄發現原來站在他身後的一名扈從雙手捂著喉嚨摔倒在地。
喉嚨間赫然紮著一支粗大的弩矢,已然被一箭斃命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鮮於銀見狀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心想他若是剛才沒有被撲倒,豈不是這一弩正射向他的麵門胸口?
鮮於輔驚魂未定,一臉疑惑地問道“你不是說敵方樓櫓尚且在百三十步外,還射不到那麼遠麼?為何敵人可以射到此處來!”
弩手統領道“都尉,對麵用得可是大黃弩啊!”
“大黃弩?”
“是了,你看那弩矢粗大,非大黃弩莫屬,早些年在漁陽營的武庫裡我有幸使過幾回,故而一聽那弩矢破空聲便察覺有異。”
鮮於銀恨恨地道“顏良這廝果然陰險,竟然用大黃弩突施冷箭!”
弩手統領道“都尉,敵人既然帶著大黃弩,城頭並不安全,不妨退入城樓指揮。”
鮮於銀略一思忖道“大黃弩並不多見,怕也就一二人得用,隻消有了提防便毋須多慮,我稍退後一些,倒是你稍後應對時要小心。”
鮮於銀方才被撲倒時,城頭守卒便大為訝異,還以為他出了什麼變故。
他為了堅定守卒們的信心,自然要站在顯眼之處,故而不願輕易躲入城樓,隻是吩咐幾名扈從手持盾牌隨時遮擋。
幾名扈從神情緊張,手持盾牌把自己與鮮於銀的全身都遮住,就差沒把頭臉都遮了起來。
沒辦法,那邊還有一個倒臥在地的血淋淋的教訓在,容不得他們不小心謹慎。
然而對麵樓櫓上射出的兩兩箭仿佛隻是試探一下,隨後就沒了動靜,讓他們緊張的情緒稍稍舒緩。
不過隨著城下的鼓聲一變,城外的敵人又動了起來,沒來由讓城頭的守卒又一陣緊張。
這一次,原本列在一百五十步外的步陣繼續向前逼近,而步陣前方的樓櫓也隨之而動。
躲在一麵城堞後的弩手統領隻露出半邊腦袋觀察著樓櫓與城牆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