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求生手冊!
眾人原以為又是哪家高門大戶中人得了什麼急病才匆匆前來,沒想到卻並非如此。
來者一共六七個人,俱都是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男子,個個生龍活虎一點都看不出有哪裡不利索。
為首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下了馬,步行上前問道“請問此處可是李神醫的居所?”
仆隸打開院中的柴扉道“正是此處,敢問客人有何事?”
男子笑道“我打常山來,帶來了李神醫師門同輩的信函,還請為我引見。”
仆隸聽聞是故人信使,立刻打開柴門請他們入內。
看院落並不大,來人也並未全部進來,留了幾人在外看護坐騎,隻有為首的青年帶著另幾人入內。
仆隸率先入內向李當之通稟道“家主,有人說打常山來,帶來了家主師門同輩的信函。”
李當之微微皺眉道“嗯?中陵這家夥怎麼就這麼煩人,我都說了不想去那勞什子常山,還要派人來?”
仆隸尷尬地問道“家主,我已經引他們入院,您看現在如何應對。”
李當之道“罷罷罷,便看他又要說什麼,把他們請進來吧!”
仆隸應諾而去,不多時引了三人入內。
當先一人二十二三歲樣子,著一襲輕便胡服,但身上的冠帶佩玉等都十分華貴。
第二人三十餘歲,隻著了一身青色道袍,頗有些出塵之氣。
第三人十八九歲,長得虎背熊腰,邁步時虎虎生風甚有威儀。
當先青年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躬身行禮道“在下钜鹿顏益,奉度遼將軍領常山相顏府君與神農學院代理院長樊神醫之命,見過李神醫。”
李當之大喇喇坐著並未起身,隻是擺擺手道“老夫一介山野閒人,可當不得神醫的稱呼,除了老師之外,誰又能當得神醫的稱號?”
顏益慣會察言觀色,感覺到李當之言語中的不快,立刻解釋道“李神醫與樊神醫不愧是師出同源,一樣的醫術高超,一樣的品行謙遜,樊神醫也不止一次對我等說當不得神醫之名,唯有華神醫方才名實相副,竟與李神醫所言異曲同工。
不過,在在下看來,神與不神在世間元元心中自有公論。
高門冠族以為神,黔首百姓以為神,那這神醫的稱呼,那就大大當得,也是我等無知之輩對德才兼備醫者的敬意罷了!”
顏益不愧是顏良精心挑選出來的專業說客,一席話既寰轉了場麵,又是一通暗誇,讓席間眾人都聞之暗暗點頭。
便是先前一臉嚴肅的李當之也被誇得嘴角微微上揚,捋著頜下的山羊胡微微點頭,不再如方才那般生人勿進的姿態。
“算你這後生會說話,說吧!樊中陵派你來做什麼?”
顏益笑道“晚輩不過是就事論事,將士庶百姓們的心聲說了出來罷了。
來之前,樊神醫與我言其隻得華神醫之成真髓,唯有針灸、創醫、煉體之術略有所得,論起草藥、內科來則差李神醫遠甚。
在下當時覺得樊神醫已經是天下少有的名醫,此言有過謙之嫌,但樊神醫對李神醫如此推崇,那應當不是虛言。
來到河東之後,在下略一打聽李神醫之名,便知李神醫的醫術已然名滿河東,各種妙手回春的事跡更是耳熟能詳,甚至臨近州郡都有人慕名而來。
在下方才覺得,樊神醫之言絕無誇大之嫌。
今日得見大名鼎鼎的李神醫,著實令在下感到榮幸!”
會說話的人就是那麼秀,誇人都講究個循序漸進奇峰突起。
李當之聞言心情更是愉悅,說道“中陵師弟那是過謙了,昔日老師曾言,我等數人於草藥、診脈之學差相仿佛,唯有中陵的針術、刀術最得老師真傳。”
顏益見氣氛逐漸融洽,便趁熱打鐵道“樊神醫自認他在草藥、診斷之術上不及李神醫,那自然是有其道理。
而度遼將軍在常山興建六山學院,設置三大分院,其一曰伏羲學院,主授易、書、禮、詩、法等各類經典,其二曰神農,主授醫、農之學,其三曰燧人學院,主授格物、工、商。
將軍將醫、農、格物、工、商與易、書、禮、詩、法並列,足見其對醫學的重視。
如今神農學院有師生千餘,醫館數十,藥圃數頃,可謂略具規模。
然樊神醫終究精力有限,難以兼顧學院教學與醫館行醫,藥材打理等事務。
樊神醫更言,醫藥醫藥,若無藥則不為醫也!
既然李神醫精通醫藥之理,當延請李神醫前往常山予以指點,讓二位的醫術可以傳揚天下,救治更多百姓病痛。”
李當之聽顏益仔細說來,尤其是神農學院的規模後也是肅然起敬。
從春秋以來,學醫一直不是顯學,諸子百家中的醫家向來是個沒多少存在感的小流派。
雖然在秦漢兩朝的學派紛爭中,醫家因為這種特質並未受到多少打壓,但也從來沒真正大力發展過。
這點與醫家難學難精的特質也有關係,比如儒家、法家、墨家、名家等學問可以一個老師在講台上哢哢地講,幾十上百的學生在下邊聽。
但醫家卻難以如此做,因為醫學不僅僅是學習紙上的學問,實際的動手經驗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