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
天際陰沉,昏暗的天幕飄雪,乾冷入骨。
男人披著墨色長款大衣,不疾不徐從守衛森嚴的古堡彆墅出來,朝停在停機坪上的私人飛機走去。
“老板,這次泰坦廢了一隻手,怕是不會輕易罷休,泰森那兒……”
周哲提著一個黑色密碼箱快步跟在身後。
刑赫野渾不在意地扯起一個冷薄的笑。
“那家夥要是蠢成這樣,還不知道清理門戶,也不用去救他了,讓他安心在東南亞當肉票喂蚊子。”
周哲略一回想這次的事,也是有些無語,不怪老板生氣。
身為歐亞兩州赫赫有名的軍火商,泰森平日裡囂張跋扈浪得沒邊,偏偏對這個小時候養活過他幾年的叔叔格外孝敬忍讓。
不光大方地讓對方在“索達”當了閒散二把手,吃得膘肥體胖,連野心都喂大了。
這次趁泰森在金三角陰溝翻船意外被綁,居然威逼利誘摁住了底下的人,裝傻不去施救,想讓他不明不白折在那兒,好一人獨吞“索達”。
還敢對著刑赫野放槍叫囂。
周哲微微汗顏抹額,真是吃撐肚子空了腦子,忘了索達背後真正的金主是誰了。
他點頭稱“是”,先一步上前,讓人把艙門打開。
鋥亮的皮鞋踏上舷梯,刑赫野腳步微頓,側眸看他。
“國內現在幾點?”
“中午十二點。”
周特助懂事地拓展回答:“夏小姐奶奶的手術半個小時後開始,方宸這幾日都安排了人守在醫院,夏小姐這兩天心情也不錯。”
男人薄唇剛要牽起,又堪堪頓住。
想到這兩日消息寥寥的可達鴨,視線輕飄飄落在最得力的心腹身上:
“她心情好不好,你很清楚?”
過於全麵的周特助:“……”
這您要是問了夏小梨的情況,我答不上來,那倒黴的不也是我嗎?
國內,醫院裡。
夏小梨剛把奶奶送進手術室,緊張得腿肚子都抽抽,她緊緊抓住葉妙青的手臂。
“青青,我感覺腿抽抽,肚子也抽抽。”
“不緊張不緊張,”葉妙青搓搓她發涼的手背,安慰道:“三個小時很快的,你看周逸明也來了,一定會順利的。”
走廊的另一頭,穿著白大褂的周醫生雙手插兜,瞧著被小女友抱著的兄弟老婆,無奈地慢悠悠走過來。
他也不知道他一個外科醫生到心內科手術門前站崗,能起到什麼作用,辟邪還是鎮宅?
想到某位遠在歐洲還天天使喚自己的大忙人,兄弟情,在此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葉妙青回頭,伸手懟懟靠在牆邊當擺件的周逸明,“快,說兩句吉祥話,梨寶嚇得午飯都沒吃,肚子都抽抽了。”
“親愛的,我剛下手術台,午飯也沒吃。”
“少裝,訂的餐都給你放桌上了。”
周逸明被女朋友擰了一把,悶笑一聲,倒也配合:“放心吧,郝主任是一院水平最高的心內醫生。”
況且,刑赫野都特意交代過了,除非是老郝不想乾了,才會出岔子。
見夏小梨臉色真有些白,他友情建議:“是胃不舒服?給你開個檢查?”
“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緊張,”夏小梨忙擺手,“青青你和周醫生去吃吧,我晚點餓了就吃飯。”
手術室門上的紅燈亮起,手術中。
夏小梨捏著手機渾身緊繃地坐在對麵的排凳上,手機屏幕摁亮又摁滅,開了閃屏似的。
刑先生說有事可以給他發消息,這兩天她一直沒找到多大的事能打擾他,每次點進去敲敲打打,最後又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