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亭的大叔探頭打量了她幾眼。
夏小梨回以乖巧無害一笑,摟緊袋子,快步往路邊走。
還未站定,兩束車燈直直照過來,差點把她亮瞎了。
“你這什麼打扮。”
刑赫野雙手抄兜,站在全黑裸炭的頂奢超跑旁邊,視線在夏小梨的藍色橫條t恤、大花色綿綢奶奶褲、紅色塑料拖鞋上,不忍直視地掃過。
又忍不住稀奇地一再打量。
怎麼可以這麼醜?不確定,再看看。
夏小梨雙手抱著塑料袋,尷尬得縮縮腳趾,“我衣服落在酒店了……”
刑赫野盯著她,眉頭都要皺成川字了。
女孩臉上戴著口罩,露出來的眉眼乾淨,沒了精致的妝容妝點,反而顯得格外純稚清透。
這身土掉渣的奶奶裝穿在纖瘦的夏小梨身上,其實完全稱不上不醜,十足像是村子裡隨便穿著出來納涼的鄰家少女。
微風拂過,披散在肩頭的長發微微飄動,發尾還有微卷的弧度,慵懶俏皮。
在車燈的映照下,毛茸茸的。
“邢先生,這是今天的服裝和首飾,實在對不起,我把鞋子和包包弄丟了。”
夏小梨頂著刑赫野視線,老實坦白罪行,艱難開口:“不過,我會賠的,請您寬限我一些時間。”
“刑先生?”
刑赫野強行把視線從夏小梨被風不斷撩動的發梢上拔出來,抬手蹭了蹭鼻尖。
見鬼!他居然想抓住那捋發絲嗅一嗅,看是不是也有那香味。
不過……
刑赫野睨著夏小梨老實舉著的紅色塑料袋,頗意外地抬眸瞧她。
彎彎的杏眼,乾乾淨淨,裡麵看不到半點覬覦或舍不得。
這些東西,他壓根沒想著需要退還。
怎麼說也是跟他刑赫野領了結婚證的人,帶出門的時候用些珠寶鑽石漂亮裙子打扮打扮,再正常不過。
哪至於磕磣成這樣,用了還得還。
可惜,這話,壞心肝的刑三爺肯定是不會說的。
他不動聲色地問:“怎麼弄丟的。”
“就是…出現了一點意外,我給弄丟了。”
夏小梨不想提鐘鬱。
這件事,就算是想說也說不清楚,連她也不知道鐘鬱究竟想做什麼。
她垂著眼,肩臂也垮下來,顯得有些頹喪苦悶。
刑赫野擰起眉。
這什麼反應?沒勾搭上姓宋的,在這兒苦惱?
沒忍住又問:“你怎麼走的?”
“啊?”
夏小梨抬起頭,反應了一會兒,老實回答:“叫了順風車走的。”
這事一提,自然又想到在車裡多嘴惹刑赫野生氣被趕下車的事,不然就不會有後麵這麼多麻煩了,唉……
夏小梨細眉擰成毛毛蟲,腸子都悔青了。
刑赫野眸光微鬆,轉身摁開車門。
“上車。”
夏小梨站著沒動。
從剛一見麵,她就站得距離刑赫野兩三米遠,仿佛不敢近身似的。
這回她學機靈了,沒等刑赫野生氣,先解釋了。
“我剛從醫院出來,身上有消毒水味。您要去哪兒?我打車跟著。”
刑赫野嘖一聲,視線在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上掠過,反手指骨敲敲柯尼塞格展開的旋翼門,催促:
“彆廢話,上車。”
“洗車費和遺失賠償一起算。”
夏小梨剛抬起的腳步定住,瞳孔驚得都放大了。
一個億的車!洗車費那得多貴!!
“不不不,我我我我打車!我打車!!!”
夏小梨驚恐萬狀地後退,被刑赫野抓小雞似的塞進了副駕,直接強買強賣了。
科尼塞格如深淵巨獸咆哮的音浪聲,劃破京城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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