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微顫,含著後怕的、又喜又怨的氣,“你睡了半個月了,知不知道。”
夏小梨眼睛彎了彎,緩慢呼吸的霧氣拂在氧氣罩上,很輕地搖了搖頭。
她隻感覺渾身都很重,頭昏昏沉沉,像做了很久很久混亂詭譎的夢。
夢裡是黑的,到處都是濃霧,她什麼都看不清,走兩步就會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絆倒,爬起來又絆倒,爬起來又絆倒,好像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後來,她就不動了,護著自己的肚子,蜷縮著身體坐在黑暗之中,想徹底睡過去,可隱隱約約不知從哪裡總時不時傳來虛繆的聲音。
那聲音時而低落、時而溫柔、時而絮絮叨叨、時而凶凶巴巴,總之鬨人得很,讓她總睡不安穩。
夏小梨望著眼角微紅的刑赫野,視線仔細在他臉上描摹。
男人眼下發青、冒出胡茬、頭發都長得紮眼睛都沒有打理,她可從來沒見過他這麼不修邊幅的模樣。
一直昏昏沉沉,像隔著一層膜的感知,終於清晰觸到了什麼,是過了好久了……
她和寶寶,差一點就死了。
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眼前這個男人了。
淚水緩慢盈上女孩的眼眶,順著眼角滑下來。
刑赫野深吸一口氣,俯下身,雙手輕柔地捧住夏小梨的臉,指腹在濕潤的眼角擦了擦,低頭抵在她額頭上,低喟道
“嚇死我了你……”
一滴眼淚滴到臉頰上,讓夏小梨呼吸跟著顫了顫,似乎在她在車裡陷入半昏迷的時候,也有過這麼滾燙的觸感。
夏小梨轉了轉眼珠,看向刑赫野的手,還纏著紗布,不知傷成了什麼樣。
她想說話,可剛滾了滾喉結,脖子處就傳來很輕的撕扯感。
是了,她被宋鬱用紮帶綁了脖子,開著車那險象環生的一路上,差點勒都勒死了。
塑料紮帶……
夏小梨瞳孔顫了顫,又看向刑赫野的手,緩慢抬手去抓他的手臂。
刑赫野反握住她,低頭在纖細的指節親昵地親了親,無所謂地笑道
“小傷,就是故意裹成這樣,等你醒了好心疼我的。”
夏小梨鼻子一酸,眼圈都紅了。
經此一遭,刑三爺現在可脆弱得很,十分看不得夏小梨哭。
連忙抓著女孩的手揉了揉,探身在額頭、額角、眼皮上安撫地親了又親,低聲哄著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寶寶心疼我了,可彆哭了。”
“我這手都能天天削漂亮蘋果,能有什麼事,嗯?”
夏小梨癟了癟唇,輕輕揚起脖子,側過臉跟男人的臉頰貼了貼。
氧氣罩的邊緣碰到臉上,真實的觸感,讓刑赫野一顆心被揉搓得稀巴爛,真想把人狠狠抱在懷裡。
“寶寶,我們——”
叩、叩。
兩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傳來。
一腔亟待傾訴的深情愛語,又被打斷。
刑三爺額角“咻咻”彈起幾根青筋,直起身,十分不爽地扭頭瞪向門口。
哪個不長眼的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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