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那天在烏孫的王城說起，本來我是追著大小姐來這邊通商的，本來的計劃是先去周邊幾個國家轉悠一圈，然後再回王城打探消息，最後和大小姐一起回京的。”
“可是我們才剛離開王城，烏孫就出了變故，這些你們都知道的，王城再也進不去了，邊關也暫時關閉了，於是我們隻能按照計劃，先去周邊各國看一看。”
“可是就在我們剛到匈奴的時候，我們就被土匪給劫了，出了我，其他人都被放了，因為這幫土匪的頭目的女兒求親，也被帶到了山寨上，她說要將我搶去當夫君。”
柳衍冬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這個時候，臉上還是有些暖意的“她說她叫做阿和，我在匈奴的這些年，阿和可以算是對我最和善的人了，雖然阿和搶了我們的商隊，但是到底沒有傷人性命，隻是求些錢財。而且就算我不喜歡阿和，阿和也並沒有為難我。”
“隻是好景不長，我在山寨裡呆了大概兩個月左右，這山寨就一隊匈奴人給破了，然後我的噩夢就來了。”
柳衍冬想到身體還是有些發抖，顯然經曆了十分可怕的事。
“那天山寨被破之後，所有的女人都先被帶走了，男人則被帶到了另外一邊，隻有我，被單獨帶到了那個人麵前。”
柳衍冬一邊說一邊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她生的十分貌美，但是舉止輕浮又放蕩，而且生性暴戾。”
“你說的可是匈奴人新任的大單於的大公主呼延敏善？”
東方白聽到之後，自然也想起來烏孫這邊有一個出名的公主是之前見過的昆彌阿朵，匈奴那邊最出名的公主自然是呼延敏善，兩個女子同樣的特點都是容貌動人，舉止放浪，性格暴戾，不過比起呼延敏善來，阿朵隻能算是小孩子，畢竟呼延敏善的暴戾和她的美貌一樣傳遍了整個西域。
“對，正是她，她剛見到我的時候，到是表現的十分和善，後來我也才知道，她是看上我了。”
柳衍冬露出一副苦笑，而這一笑，臉上的疤痕顯得更加的猙獰“我之前的皮囊還算不錯，可惜在給我帶來生機的同時也給我帶來了災難和屈辱。”
“我並不喜歡女子，就算喜歡，也不會喜歡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畢竟她為了震懾我，嚇唬我，讓我屈服，讓我親自看過她是如何虐待俘虜的。”
“她甚至脫光了出現在我麵前，可是我不喜歡女子，如何會動心？”
“最後她惱怒了，直接給我下了藥。”
“然後一邊鞭打我，一邊……”
柳衍冬露出痛苦又屈辱的表情。
“柳公子，你無需說這麼清楚的。”
林羨魚有些不忍。
“沒關係，我如今已經這樣了，還怕什麼呢？”
“後來她總是強迫我，但是我一直想逃走，每次逃走她都會狠狠的鞭打我，掐我，然後給我下藥，最後她惱火了，直接在我身上銘刻了一個屬於奴隸的標記，還刻上了屬於她的名字，然後給我戴上了腳鏈。”
“我猜東方大人應該看過了吧，畢竟這麼駭人的東西，下人幫我換衣服的時候，不會沒有告訴您。”
柳衍冬有些絕望的說“我試過很多方法，都無法毀掉這個，大公主怕我自殘，連跟針都不允許我碰。”
“我看到了。總會有辦法去掉的。”
東方白聽著柳衍冬絕望的表情，心中十分不忍。
“我會想辦法的，實在不行，紋身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你依然是你自己。”
林羨魚也開口安慰的說。
“我繼續說吧，後來我本來想一死了之，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安全回去了，也是這個念頭，讓我一直努力苟活著，後來我就假意屈服，打算找機會逃跑。”
“果然我一點一點的偽裝屈服，最終讓大公主認為我已經害怕了，屈服了，服從了，對於我的管束逐漸沒有那麼重，至少腳鏈去除了，雖然監視沒有放鬆。”
“雖然大公主認為我屈服了，但是她並沒有放棄她的暴戾行為，依然動不動就鞭打我，我也隻能默默的忍受下來，然後開始有計劃的裝昏迷，因為我一旦昏過去，她就會停手。”
“有一次我昏迷之後，正好大單於進來和大公主說到和烏孫聯合的事，我既然是大楚人，聽到這樣駭人的消息，自然是想辦法打探的，不過好在雖然我在大公主那裡遭受各種屈辱，但是在外人看來，我卻是大公主的新寵，並不敢得罪我。”
“後來我終於打探到了這個消息，為了這個我還……”
柳衍冬眼神略有些呆滯的看向天花板，最後下定決心說“就算大小姐會因此覺得我惡心，我也要說，不說我快要瘋了，沒錯，我用身體籠絡了一個大單於的文書，他好男色。”
“後來我對他說，我受不了大公主的虐待，讓他跟我私奔，他同意了，帶著我逃了，他對我很好，可是我卻利用了他，等大公主發現我逃了之後十分震怒，我犧牲了他，自己毀了容，用他作為誘餌，才勉強逃了出來。”
“後來就一路逃亡，或許因為我容貌被毀，所以雖然一直有追兵卻還是逃了出來，最終我堅持到逃到勒馬關的。”
“到了勒馬關，我本來想找人彙報情報，可是卻反而因為問的太多，被當做奸細了。”
柳衍冬開口說“本來我想著等我身體好一些，再想辦法找到高層，因為我絕對不敢隨意將消息告訴底層小兵。結果後來就聽到了大小姐在勒馬關的消息。”
“我的故事就是這些了，具體細節有些東西不方便在大小姐麵前講，我也不想回憶，更不想汙了大小姐的耳朵，還有如果東方大人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當我是胡說八道吧，我隻是作為大楚的百姓，知道這消息一定要上報而已，畢竟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柳衍冬說完之後，帶著一絲希冀看向林羨魚。
“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你一定可以開始新的生活的，以前的事，就忘了吧。”
林羨魚簡簡單單聽著柳衍冬的幾句話，就知道裡麵的腥風血雨，裡麵的艱難困苦，裡麵的無奈和難過。
“大小姐會不會覺得像我這樣醃臢的人，不如死了清淨。”
柳衍冬臉上露出一絲絕望“或許我生來就是多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