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無妨。”
巫醫歎息一聲，還是說了出來。
“王的身體早已燈枯油儘，恐怕就這兩三年。”
“什麼?”朗珠連連退後兩步。不可置信的看向阿爹方向。淚水隨即滑落。
“沒有辦法了嗎？”
“臣無能為力！”巫醫連連搖頭，彎腰請罪。
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巫醫大氣不敢喘，一直保持著彎腰動作。
“退下吧！”一聲洪亮的男聲傳來。
朗珠抬頭看去，曲傑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是！”巫醫終於鬆了口氣。隨即慢慢起身。
“記住，不該說的話……包括王蘇醒這事！”曲傑瞥了他一眼。
“是……”巫醫心裡駭然，驟然點頭。
“你威脅他做什麼?”朗珠拭去眼角的淚，將自己的不滿全都發泄到曲傑身上。
曲傑看了她一眼，伸出的想要替她擦淚的手懸在半空。隨即想到什麼，接著自嘲一笑。
“沒什麼。”
“曲傑！你到底怎麼了?”朗珠總覺得曲傑這段時間奇奇怪怪的。
“沒什麼。”曲傑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你！”朗珠瞪大眼睛看著他，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曲傑從來不會這樣對自己說話。
“曲傑。”裡帳內草原王的聲音淡淡響起。
曲傑聽到，淡淡看了朗珠一眼，隨即繞開朗珠走了進去。
“你！”朗珠生氣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跟著他身後走了進去。
“義父。”曲傑看向草原王，神情終於柔和下來。
“朗珠你先出去。”草原王沒有看向曲傑，而是看向朗珠。示意她出去。
“哦！”朗珠雖有不滿，做了個鬼臉後還是走了出去。
見朗珠走出去後，草原王才將目光放到這個不凡的義子上。
想起收養他那日。他還是臟兮兮的小孩子。轉眼間已經儀表堂堂。十二年，轉瞬即逝！
“跪下！”草原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曲傑本想扶住義父，但草原王直接擺手拒絕。無奈之下，曲傑隻好跪下。
“曲傑，我問你，你可知我為何讓你跪下！”草原王歎息一聲，將目光投向這個收養多年的義子。
“知道。”曲傑低頭看向自己的影子。在燭光的抖動下，影子漸變模糊。
影子影在黑夜中，就像曲傑的以後，隻能行走在黑夜中。注定見不得光。
草原王看向他堅毅的麵孔，歎息一聲。
“你和那團黑霧什麼關係。”
曲傑抬眸看向草原王，眼中沒有太多震驚，果然和他所想，義父那日看得一清二楚。
“義父，恕曲傑不孝，這不能說。”掙紮的神情在曲傑麵上一閃而過，最終曲傑還是選擇隱瞞。
“好！我隻問你一事，草原那些勇士的死有你的手筆沒有。”草原王麵色越發慘白，從曲傑的表現來說，草原王已經猜到了大半。
想到這裡草原王的愧疚之色越發明顯。
當年為何收養曲傑，可以說鬼醫的一番話，讓他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可如今真做成了，又於心不忍。
可身為父親，他不得不做，哪怕是犧牲彆人。
可到底自己是對不起曲傑。即使草原勇士的死真的與曲傑有關，又能如何?
“沒有。”曲傑抬眸看向草原王，燭光中，眸子散出無比堅定的光芒。
曲傑何嘗不知道義父收養自己的打算。可這十二年來，義父，朗珠如何對自己。曲傑全都看在眼中。那是將自己當做家人來對待。
這十二年裡，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什麼算計，什麼陰謀詭計，都在這十二年的種種中抵消了。
過往，已成雲煙。
明日過後，人間再無草原第一勇士——少年將軍曲傑！